此时看清那人三十多岁,一身军官打扮,身负铠甲,似是军队中人,不知此去何事。郑四海见他这身行装,料想此人或许身有要事,情有可原。但随即念道,即便有要事,也不应不顾人命,胡乱驰马伤人。
想到此处,郑四海便挥掌下击。此时他居高临下,那军官无处躲避,也是一掌打来,口中骂道:“nainai的,臭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找死!”
口中话未说完,双掌已然相交,只听“啪”的一声,那军官已被郑四海一掌击落下马。
郑四海不想伤他,只出一成力,轻轻一掌便将其拦住。
那军官与郑四海互对一掌,只觉一股大力推来,绝不能抗,将他推下马去。当时已然不能稳住身形,幸得他武艺根底扎实。当下一个翻身,跃下马去,牢牢地站在地上。
那军官武艺不弱,但哪是郑四海对手,被其击落下马,心中惊异,暗道:这人怎的如此厉害,我在军中向来难寻敌手,却怎么连他一招也抵挡不了。
郑四海虽见他是军队中人,且其官位似乎不低,未敢真正伤他。但刚才听他言语中称自己为“臭小子”,当真气愤异常。他已然四十有五,却被这年仅三十余岁的汉子称为“小子”,心中自然不平。他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地在这大道之上横冲直闯,不顾他人xing命!当真目无王法?”
那军官哼了一声,怒道:“你这人竟敢在光天化ri之下拦截本将,还反过来诬蔑于我,说我目无王法!也不知是谁真正无法无天!你这样拦截朝廷命官,若阻我办事,是否知晓,我可将你斩首示众?”他此时因单身一人,又见郑四海如此勇猛,心中颇为顾忌,不敢动手施暴。但不愿就此示弱,便出言恐吓郑四海,拖延时间,以待援兵。
郑四海哪会怕他,正义直言道:“即便朝廷办事,也不能不顾百姓生死!况且当今圣上英明,又怎会包容你这般蛮横将领!”转头对瞿正明喊道:“正明,你去看看,刚才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瞿正明见师父吩咐,便朝前走去,天阳陪他同行。前方道路略为弯曲,瞿正明转过那个小弯,只见一位老婆婆躺在路边,一位老公公在她身边相陪。瞿正明一时不明所以,便走上前去问询。
原来这位老婆婆左腿骨折,躺在一旁不能动弹。瞿正明仔细询问下,才知这婆婆的腿骨,便是刚才那军官骑马踩断的。那人来的太快,这婆婆不及避让,心中一惊,便跌到在地。那人也不侧马相避,任由马蹄在婆婆腿上踏过。
此时,那位婆婆已被老伴扶着躺在路旁,左腿疼痛钻心,已然满头大汗,不敢动弹半分。瞿正明去摸老婆婆小腿,发现右腿胫骨错位,从中断开。他心中气愤,说道:“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替您讨回公道!”说完便转身朝回奔去。
郑四海一直守着那军官,防其逃离。待得瞿正明回来说明情况,他立时大怒,抓起军官衣领,朝那婆婆歇脚处奔去。军官武艺不及,虽死命挣扎,却无力挣脱,yu待行走,却又跟不上郑四海脚步,到得后来,他的身子已是被郑四海在地上拖拽而行。
这时天阳已将老婆婆腿骨复位,随后跑回,掰下马车上两块木板,撕下车窗边上的布条帘子,帮她包扎固定。
郑四海将那军官拖至婆婆面前,强行按倒跪下,命他给老婆婆磕头认错。那军官本就趾高气扬,看待普通百姓,尚且觉得他们低上一等,又怎么会给这年老无力的婆婆磕头。
郑四海见他不肯磕头,一脚将其踹倒,一时倒也无可奈何。
这时楚仁义已扶郑瑶站起,瞿正明也已走回,将事情告知众人。大伙听了无不气愤。只yu前去为那婆婆讨回公道。
郑瑶气道:“这军官真是残忍,怎么能将别人好端端的腿脚给踩断呢!”
楚仁义点头称是,说道:“嗯,应当教训一番。”
这时天生提议道:“我倒有一个办法教训那军官,就是我们也骑马将他的腿踩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对待那老婆婆,我们就怎么对待他!”
众人还没答话,郑瑶便说道:“啊,也要将他的腿踩断?那我们不是也很残忍么?”
便在这时,只见前方奔来二三十人,个个身穿军装,看来和那军官是一路的。
这些人奔到郑四海身边围住了他,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与官府作对,是不是不想活了?”
郑四海见他们说得无理,怒道:“那也要看官府做的对不对,你们这明显是狗仗人势!仗着是官府中人,便欺压百姓,那和狗又什么区别?”
那军官已被手下扶起,见郑四海如此辱骂于他,恼羞成怒,拔出属下腰间佩刀,指着郑四海喊道:“此人竟敢辱骂朝廷命官,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些士兵平ri在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前,本就横行霸道。此时有着顶头上司的命令,又见不在闹市,四处别无他人,便个个将身上佩刀拔出,指向郑四海。
郑四海怒道:“无法无天,这还有王法么?你们真是草菅人命!”
那军官“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怕了吧!老子就是王法,你得罪了老子,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别做梦了!”
郑四海也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来啊,你们这恶行若是被我宣扬出去,看尔等众人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当今圣上英明,朝中众臣皆是治国人才,不知怎会出现你们这些废物,简直丢尽我大唐王朝之颜面!你们是谁麾下士兵?”
听完这话,站在那军官身旁的一名士兵,向军官悄声说道:“陈大人,不如就这么算了,万一被他传出去,侯大人面子上挂不住,我们可就惨了。”
只听那陈军官答道:“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若是不想让他出去说我们坏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你说,什么人不会到处乱说话?”
那士兵一惊,问道:“那……这公公和婆婆二人呢?被他们看到的话……”言及此处,他下边的话便不敢再说了,双眼看着那陈军官,等待他示下。
陈军官转头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说呢?只要有一个人说出去,我们就完了!”说完,他朝楚仁义等人一指,又道:“前方还有几个人,你自己想想该当如何处置!”
与陈军官说话那人,似是此队队长,一听长官如此说来,登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向周围其他士兵喊道:“此人竟敢在我大唐境内袭击朝廷命官,定是匈奴派来的jian细,长官已下令,将他和他的党羽一并处死。各位杀敌立功,大人必定重重有赏!”
其时正值大唐武德年间,李渊早登大统。此时唐军已将其余势力扫清,唯有北方匈奴时常有进军中土之心。现下李渊安邦定国,恢复民生,正是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百废待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