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义在前边答道:“咦,那你不是在‘走马观花’?要不得,要不得!”说着便摇了摇头。
郑瑶答道:“我并没有‘走马观花’啊!”
楚仁义笑道:“你刚才说骑着马,看着花,那还不是么?须知走得快,看得不清,走完了却什么也没看到,不仅不是节省时间,而且是大大的浪费时间啊!”
郑瑶也笑道:“你负责的是走马,我负责的才是观花,大家各尽其责。走的快不快由你决定,看的清不清却是由我来作主,你走你的马,我观我的花,谁要你这只小马来啰嗦?”
楚仁义道:“是,主人说的有理!”
郑瑶又想起,刚才楚仁义正在讲江湖规矩给自己听,还没讲完,便又问道:“楚大哥,你再给我讲些江湖趣闻好么?”
楚仁义欣然答应,接着适才所说,讲道:“比如我们青城派就不一定都是道士,也有未入道之人。”
郑瑶笑道:“是啊,我眼前就有一个。那是你师父不让你做道士呢,还是你自己不愿意做。”
楚仁义答道:“我那时还小,也不知出家与不出家有何区别,只是师父说我尘缘未了,不宜修行,因此我便没做道士。”
楚仁义嘴上说着,心中也想着:“师父确实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一见你郑大小姐便会倾心,对你ri思夜想,哪能清心修道,所以不让我出家。”
郑瑶继续问道:“你师父怎么知道你尘缘未了?”
楚仁义答道:“师父多年修道,看人很准的,我那个叫做‘天生’的小师弟,师父也说他不宜出家,未能静心。但天生师弟见师兄们大多都作了道士,感到有趣,也求着师父让他出家修行。师父拗他不过,便同意了。”
郑瑶笑道:“出家很好玩么,怎么你有那么多师弟都做道士了?”
楚仁义道:“师父说过,出家修行,便为修心养xing,悟出世间之道,如此方可渡世救人,亦可延年益寿。但师父说,我对世间沧桑尚且执著眷恋,难以修心养xing。而二师弟则不同,他不仅对修道大感兴趣,而且还继承了师父的绝世医术。他被认为是最适合继承师父衣钵的传人!”楚仁义说着,脸上便露出了赞美的微笑,心中以师父有此传人而感到喜悦。
郑瑶见他微笑,便问道:“看来你对你二师弟的评价蛮高,那他们这修道之人,有什么清规戒律要守?”
楚仁义道:“也没什么,只是戒骄戒躁,戒嗔戒怒,保持心境平和,保留童子之身。如此才能掌握长生之术。”
郑瑶听了之后,奇道:“什么是保留童子之身?”
楚仁义听她这般问来,一时倒也不好回答,只得撒了个谎,说道:“童子之身,顾名思义,就是小孩子的身体!这都不知道么?”
郑瑶“哦”的一声,好像明白似的,问道:“是否就是不让自己长大?嗯?也不对啊!长不长大,不是由自己控制的,该长大的时候,想阻止都难,你们又怎能控制呢?”
楚仁义正没回答处,只听得郑瑶又说道:“哦,我明白了!只有小孩子才有童子之身,那就是,只有小孩子才能修道。你年纪这么大,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了,所以你师父不准你修道,是不是啊?”
楚仁义觉得此事不好回答,只得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众人正在欢快地赶路,突然前方听得一人惨叫。
郑四海等人朝前看去,只见一骑飞奔而来。众人还未让开,此骑已然驰近身旁。大伙忙将自己的坐骑赶往路边。
郑瑶乘坐的那匹马,由楚仁义牵着,靠近大道zhongyang,这时躲闪不及,前方那飞奔之马已从身旁飞驰而过。
郑瑶所乘马匹猛然一惊,人立起来。而郑瑶并未抓稳马缰,被这马从背上抛出,跌了下来。
楚仁义没料到此马受惊,此时再拉辔头已然不及,只得向郑瑶落下之处窜出。此时郑瑶刚好跌落,楚仁义赶忙伸出双臂将她抱住。
由于楚仁义斜窜而出,来势太急,一时并未缓住身形,两人一同朝地上倒去。这时楚仁义空中用劲,一个转身,已将自己身体置于下方。待到两人落地之时,楚仁义已然垫在郑瑶身下,并未令其受伤。
适才所发之事过于突然,直到跌落地面,郑瑶兀自心惊。这时只觉得身下并无石子瓦砾,摔下之后也并不疼痛,定睛一看,才知是楚仁义抱着自己,为自己抵挡了这摔伤之苦。她心中焦急,忙问道:“楚大哥,你怎么样?摔着哪里没有,疼不疼啊?都是我不好,硬要骑马,害得你为我受这无妄之灾。”说着说着,眼圈一红,便yu落泪。
楚仁义此时的确疼痛不已,但怀抱美人,且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美人,心中非但并无怨言,更是乐意之至。此时又见她关心自己,为了自己受伤而留下眼泪,简直是心花怒放,即便让自己摔上千次万次又何妨。眼见郑瑶双眼微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真若是梨花带雨,惊艳非凡。那滚滚泪儿从明亮绝伦的双眼流出,顺着那无瑕白玉般的小脸落下,直滴入楚仁义心窝之间。
楚仁义忙坐起,扶着郑瑶安慰道:“我没事,不疼,我这么好的功夫,怎会摔伤呢?”
郑瑶见他如此说来,便破涕为笑,问道:“真的,你不要骗我哦!”
楚仁义见她皓齿明眸,笑起来清新脱俗,更增秀丽。登时心中乐极,说道:“楚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郑瑶现下已对楚仁义所言深信不疑,只是她自己不知而已。
郑四海见那骑马之人将女儿撞下马来,心中气愤,想到:“此人无礼之极,想必刚才前方有人惨叫,也是因他所致。”念及此处,便纵身向那人冲去。
此时那人已骑马越过众人,在后方数丈之外。但郑四海何等迅猛,只见他几个跨步,便已赶上那乘马匹,飞身而起,在马臀上一按,登时越过那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