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污黑的身体如同一条被惊扰的泥鳅!手脚并用地拼命一蹿!
沾满泥垢的手爪险之又险地擦过黑猫油亮甩动的尾尖!五根粗糙的指头死死抓捞!
一把!狠狠攥住了那柄短剑冰冷的剑柄!
入手!
粗糙!沉重!如同攥住了一块刚从万丈冻土冰层下挖出的玄铁冰疙瘩!
冰寒刺骨的气息瞬间从剑柄侵入!让柴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就想甩开!
但就在他手指接触那粗糙冰冷剑柄的亿万分之一刹——
呜!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却凝练纯粹!仿佛从万载玄冰最深处剥离出一缕孤寒剑息的冰凉气流!
如同沉眠了千年岁月的微弱脉动!
顺着他粗粝冻僵的指腹!悍!然!注!入!
柴头瘦骨嶙峋的身体猛地僵住!
如同被无形的冰针刺穿了脊椎!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冰冷的、如同将无数细碎冰针强行扎进脑子里搅拌的剧痛轰然炸开!
但更甚于剧痛的!却是一股突兀而清晰的!
如同在无边黑暗冻土之下!第一次!攥!紧!了一根能凿穿冰壁的!尖!利!铁!杵!!
那柄名为“寒渊”的沉黯短剑,如同远古冻土中拔出的冷铁断锋,斜斜指向冰冷黝黑的玄石地面。
柴头枯瘦的脖颈梗着,汗珠混着泥灰凝成的冰粒子挂在颊边,眼珠死死瞪着手中短剑,仿佛那不是剑,而是一条刚攥住的冰河冻蟒。
“……铁?”他喉咙里滚出一个混杂了痛楚和惊疑的黏滞音节,如同喉咙被冻住的破布片儿摩擦。“扎…得慌…”细小的指节被粗糙冰铁硌得扭曲变形,冻得乌紫,黏在皮肉上。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腕筋络疯狂上窜,如同无数条冰蛭正在争先恐后地啃噬他臂骨深处的热乎气儿,痛得他小臂筋肉筛糠般乱抖。
本能地想撒手,可五指却像是被冻死的河蚌紧紧锁住那剑柄,关节绷得惨白僵硬。那股子扎进脑子的冰针搅动感非但没减弱,反而沿着冻僵的臂骨直顶头盖骨下稀软的脑髓,激得他太阳穴“突突”乱跳,眼前金星直冒。可偏偏…又混杂着一股奇异的“得劲儿”…
就在这冰痛混乱快要淹没神智的边缘——
嗡!
一声沉闷如朽木槌地的重音!猛地自洞窟最深、那片浓郁得如同凝固化不开墨汁的阴影角落!
爆开!
沉重的音波如同一堵无形的墙!狠狠撞在柴头僵直后仰的脊梁骨上!
噗!
柴头如同被冰山上滚落的陨石当面砸中!枯瘦的身躯打着旋儿向后栽倒!攥着剑柄的手却因那反作用力猛地向前一扯!
嗤啦——!
那柄沉重的暗铁“寒渊”短剑!
被攥紧的剑柄牵引着!其沉重的暗沉剑尖尖端!在冰冷如玄铁的地面石壳上!
狠狠划出!
一道!
仅有寸许长短!深不及半指!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泥!却又带着一股绝地挣扎蛮力的!
惨!白!印!子!
剑痕初生!歪丑如稚子涂鸦!
剑道初鸣!其声裂石如老牛撞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