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恪像是没听见般,猩红的眼睛盯着温野,像是随时都能把她脖子拧断一般。
“你就是为这个离职的吧。”温野眼睛憋出了泪花,轻轻眨了两下,不偏不倚正滴在男人的虎口,“叫。。。。。。兰姐。”
人在情绪到达顶点的时候是来不及思考的,可当猛一个关键词打破自己创建不易的围墙时,便会自动清醒,仓恪当下便是如此,他手上的力气渐松,垂眸盯着温野,“你在试探我?”
没等温野回答,他再次收紧,“怎么?你还真是想死?”
“我。。。。。。”温野喘不上气,脖子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别再让我碰见你!!!”仓恪似也看出了温野不再吃力,与昨日一样,他猛然将温野甩在地上,
那些初遇假意维持的表象在温野被甩开的那一刻,如同玻璃杯一样破碎难以融合,时间仿佛静止,温野耳边都是西北的风。
最先打破的是摩托车的轰鸣,他重新骑上摩托,背对着身子,脊背挺的僵直,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动怒了。
摩托扬长而去,留给她的只有一片风沙。
温野没捂住口鼻,长时间的缺氧让她头昏脑胀,没有任何反应的瘫在地上,任风沙席身。
不知过了多久,她嘴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浅笑,由浅及深,像疯了一样。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笑到不能自已,她才无力地收干咳。
咳嗽越来越重,她哆嗦着手点了支烟,边咳边抽,自虐一般。
一支烟燃得很快,温野点了第二支,第三支,直到咳嗽渐收,她才缓缓起身。
迈着步子走向山路边沿,俯视着漫无边际的荒漠,她还没有彻底从精神失控中走出来,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飘渺。
身体越发无力,晚间刺骨风像是利刺穿透着她残破的身躯,温野摇摇欲坠越发失控。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天边的雾云勾勾勒勒,像是一幅重彩山水泼墨。
温野有些出神,她画画不错,最擅长画工笔画。初中的时候满秋带她去美术协会认了个师傅,从那以后就开始专攻山水工笔。
考大学的时候,满秋和师傅都以为她会报考美术,谁知自顾自地选了雕塑专业。
遥想那时候,满秋差点没被她气死,温野唇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丝对过往的追忆和开心,缓缓伸出手指沿着天际的云边描绘,像是空中作画一般。
手机震动了很多次,温野却像听不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幅凭空想象的画作才画完,温野胳膊早已酸涩不堪,活动了下肩膀。
凌晨西北的夜空布满繁星,伴着一轮弯月洒在身间,冷风跻过,整个人都跟着轻快。
温野张开双臂,望着那虚无的画作,静静感受风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身量越发轻松,耳边隐隐传来呼喊声。
“小野!!!”
温野这次听清了,她听到有人唤她,那是程憾的声音,明朗阳光,跟着夜间清爽的风,一同吹向她的耳畔。
微微低头,程憾正站在山腰下的石头上,他穿着初见之时的白色汗衫向她招手。
温野笑了,唇角上扬,眉眼弯弯,带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向山下喊:“程憾,我就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