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真的无辜极了,一点都不畏惧宫内多了些太子心腹之人,眉目一片舒缓姿态。这番做派让时于归也不由大为吃惊,仔细打量着她,见她确实毫无异样,这才继续解释道:“这些人不是长久的,只要等贼人抓住便会撤回。”
谢柔完全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她不过是坐了一会便脸色极差,倦意涌上脸颊。
“公主今日前来,就是与我说这些吗?”一双与时于归极为相似的眼睛看着来人,她好似什么都知道,只是都掩与羸弱不堪的面容里。
“自然不是,本宫想与谢嫔聊一下当日揽月楼的事情,不知谢嫔能否承受。”时于归直截了当地说着,眉目上扬,自信张扬的样子。
谢嫔柔软地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自然可以,毕竟是我问心无愧,不是吗。”她笑说着,透明的脸上浮现温雅的笑意,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时于归,意味深长地说着。
时于归迎着她的视线,琥珀色眼珠在昏暗的屋内都格外熠熠生光。
“自然无心无愧,毕竟谢嫔也是受害者不是吗,还好两位贼人都已经被杖毙,姜潮生更是被千刀万剐,抵了他冲撞谢嫔的罪责,只是可惜姜家倒是绝后了。”时于归淡淡说着。
谢柔点了点头,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笑说道:“多亏圣人明鉴。”她面色不改,好似两人聊的人是一个莫不相干的人。
“本宫原本听说谢嫔还在谢家时,曾与姜潮生是从小一起的玩伴,两人关系极好,还以为会因此事伤心,如今见你如此便放心了,不过是一介莽汉,听了只言片语就敢一时脑热,当真是不值得。”谢柔盯着时于归打量的视线,笑着不说话。
“是可惜了。年少时在谢家自然是哪哪都高兴的,好似如今公主一般,当真是令人羡慕。”她面不改色地笑,透明的唇色微微弯起,“公主若是无事,便恕我失礼了,前几日偶然风寒,至今未愈,实难以继续交谈了。”
“世事虽然会变化,但人总是要持身自立的,不是吗。”时于归说道,她透过窗布看着天色,紧接着看到门口的立冬对着她眨眨眼,突然叹道:“倒不是我为难你,只好有人想见你,不得不入夜来访,不知谢嫔是否愿意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太忙了!!!我明天一定多写点,晚安!
第177章公主心虚
长安城中高门贵勋的几个继承人中,论温和守礼必属谢书群为其中翘楚。谢家虽嫡子众多但让人信服的不过是谢书群一人,人品才学样貌皆为上等,是个十足十地无暇君子,可今日这个君子竟然伪装成侍卫,潜伏入宫,出现在玲珑殿。
他虽然穿着普通侍卫地衣服,可只要孤身一人站着便与他们格外不同。长身而立,气质如松,一双浅于常人的眸子淡淡扫过他人时,众人只觉得浑身战栗,逐渐深沉的黑夜在他背后露出暗色光泽,他似从夜色中踏月而来,又似被暗黑裹挟而至。
谢柔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谢书群,捂着唇咳嗽一声,无畏淡漠的眼神不甘示弱地在半空中与谢书□□汇,可嘴里说的话却是对着时于归说道:“公主倒是丝毫不避讳。”
时于归捧着那叠水晶琥珀枣子,叹了一口气为难地站起来说道:“哥哥吩咐的,我也很是为难,而且总归是你们谢家自己的家事,若是你们处理得好,何苦耽误我的时间。”她扔了一颗枣子进嘴里,吧唧吧唧嚼了几口,出门前对着谢书群低声说道,“半个时辰的时间。”
谢书群即使穿着粗犷的侍卫服,言辞神态间也极为温和,大抵是四月份出生的人大都似春风,随风潜入来,润物细无声,他温和地对着时于归点头称谢,嘴角含笑,风度翩翩。
时于归走后,屋内只剩下谢书群和谢嫔主仆二人,沉默在屋内弥漫。谢柔脸上的笑意彻底收了起来,嘴角紧抿,面无表情地看着谢书群,好似一尊冰冷的玉雕。
谢书群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两人,他最后一次见谢嫔还是谢老夫人丧礼前,那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子满脸泪痕,盈盈不堪一击,而在此之前的见面便是谢柔入宫那年,一声淡紫色的织云布制成的襦裙衬得她面容如秋月般姣好。谢柔多年来一直都是这副柔弱不堪的样子,似风中柳絮水中残荷,这样的长相总会令人掉以轻心。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闻久了直泛恶心。一旁的织锦脸色涨红,眼神恶毒地看着谢书群忿忿说道:“谢常卿知礼犯礼,好大的胆子,奴婢这就把人赶出去。”
“这就是你养在身边的那把刀?”谢书群看着织锦,眼波流动,似水含情。
谢柔生为宫妃约束颇多,培养一个得力的心腹便显得尤为重要,只是谁也么想到她没有选择红豆,而是挑了一个入宫后才收拢的人。不过如今看来确实是机智,红豆代表着她少年岁月,而这人则会一直提醒她在宫中的苦难是由谁照成的。
织锦神情一噎,明明谢书群的眼神格外温柔可她依旧觉得像是嘲笑,高高在上的人不屑地下的蝼蚁,嘴角是怜悯,心底是嘲弄。
“下去吧,我与谢大郎君有话要说。”谢柔拍了拍织锦的手背安抚道,透明嘴角微微弯起。织锦感受到手上的重量,只好咬牙离去。
“奴婢在门口候着。”织锦瞪着谢书群大声喊着。
大门被咯吱一声关上,屋外摇曳的灯笼烛光被门窗隔绝,屋内的蜡烛火苗微微颤动,映得两人面色明晦不定,笑意同时从两人身上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