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一勾,密函“刺啦”裂成两半。
“就说首辅府的嫁妆能填平护城河,鱼幼薇的肚兜都绣着《上邪》。”
赵光绿豆眼滴溜一转:“殿下这是要借风点火???”
“错!”
李砚卿抄起半块茶盏往地上一掼,瓷片精准扎进赵光靴尖三寸,“本王是要那群饿狼撕碎喜帖前,先尝够剜心剔骨的酸劲!”
首辅。
隶属于炎帝掌控,自身就是从一品管制,权利压根不是六部可以比拟的……
一旦其他皇子得知消息,李玄戈的那个乌龟头,恐怕要缩不住了。
赵光盯着靴前寒光,忽地恍然大悟:“妙啊!二殿下刚被八皇子当众剥甲,若知连鱼家女都……”
“嘘——”
李砚卿闻言,笑得比砒霜还毒,“国舅爷这般聪慧,不如再添一把柴?“”
他指尖蘸着茶汤,在案上画了个歪扭的王八,“就说鱼小姐亲口说过,宁嫁王八,不嫁莽夫——”
“毕竟玄铁甲再硬……”
他猛然再次扼住赵光的脖颈,勒得对方直翻白眼,“也顶不住寡妇情诗剜心呐!”
话落,才松开。
“老臣……咳咳!定让这话传遍七位皇子的枕边!”
赵光哆嗦着摸出帕子擦汗,恍惚瞧见九族在梁上荡秋千。
奶奶的……
传言七皇子最毒,如今亲自体会,果不其然啊!
李砚卿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带弹飞他发髻上的鹦鹉毛:“记得给老九多捎几幅图,就画首辅千金夜探梗王府——”
他广袖一甩,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随之飘来一句轻笑。
“毕竟跪太庙的腿……”
“总得找点乐子硬起来不是?”
赵光:“……”
……
翌日。
晨光熹微,公孙明月一袭雪色劲装立于院中银杏树下,惊鸿剑在指尖挽出九朵霜花。
剑锋掠过的刹那,枝头凝露“簌簌”炸成细碎冰晶,惊得池中锦鲤甩尾逃窜。
自昨日从校场回来后,她就住在梗王府。
千户搬走住在东厢房,而她则一人包揽西厢房的每一间房,每一处院落……
“好一招‘六月飞霜’!”
李玄戈叼着根狗尾巴草斜倚廊柱,玄色寝衣松垮垮系着,“公孙姐姐这剑气……怕是连御膳房的冰窖都要自叹不如?”
剑势骤收。
惊鸿剑尖精准抵住李玄戈喉结的三寸,公孙明月冷眸倒映着他那玩世不恭的脸:“都说梗王殿下从小自卑,但从昨日至今,都不像是一个自卑的人。”
“自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