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妄拔高声音:“徐长澜,老夫人唤你呢。”
廊檐下,徐长澜掸了掸衣袍上的褶子,轻呼一口气,朝圣似的跨过门槛。
“晚辈徐长澜给老夫人请安。”
他可是听着荣老夫人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荣老夫人乃荣皇后的凤阁舍人,文可政令进出,皆经其手;武可在反贼作乱时,一把大刀杀的贼人近不得身。
确切地说,应该尊称荣皇后为元初帝。
毕竟,先皇永荣帝在荣皇后薨逝后,为其上皇帝册文,史称元初帝。
“无需多礼。”
“可用了早膳?”
荣徐两府,算起来是几十年的交情。
徐长澜的小心脏“砰砰砰”跳着,文气清秀的脸涨红着:“劳老夫人挂心,晚辈已用了早膳。”
“听闻老夫人夜里浅眠,特来诊脉,添一济安神的方子。”
荣老夫人心道,徐长澜倒是比其祖父更稳重。
那些故人,绝大多数已经深埋黄土下了。
她看着这些风华正茂的后辈,脑海里那些陈年旧事愈发的清晰。
好像,是一股风刮过去,另一股风又袭来。
每一股风,似是沾染着独属于这代人的气息,又像是融入了上一股风。
荣老夫人的眼底浮现出眷恋和怀念,微微侧头看了眼荣妄。
似是在透过这张脸,看向数十年前的故人。
她家小姐,是世上顶顶好、顶顶聪慧、顶顶勇敢的女子。
荣妄早就习惯了老夫人这样的眼神,自觉的微垂眉眼,敛起通身的张扬不羁。
如此,才更像他嫡亲的姑祖母。
他记得老夫人说过,姑祖母是步步为营的性子。
荣老夫人:……
她家小姐敢想敢赌,何曾内敛到如此地步。
荣老夫人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长澜,笑道:“年岁大了,觉少。”
“诊诊脉更放心。”
荣妄和徐长澜异口同声。
荣老夫人左看看右看看,依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