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长安城的街巷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萨摩多罗站在城墙的阴影里,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铜钱,异色瞳孔微微收缩。
&0t;突厥人……&0t;他低声喃喃,忽然转头看向阿情,&0t;你还记得三年前凉州那场军械失窃案吗?&0t;
阿情腕间的银铃无声轻颤:&0t;当时负责押运的,正是刑部那位失踪的暗探。&0t;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朝大理寺的方向疾步而去。
大理寺的案牍库内,烛火摇曳。李郅正翻看着一摞泛黄的卷宗,眉头紧锁。
&0t;凉州军械案……&0t;他指尖停在一页记载上,&0t;当时上报的失窃数目,和实际对不上。&0t;
萨摩多罗突然从书架后探出头,手里晃着一本账册:&0t;因为有人做了假账&0t;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墨迹,&0t;你们看,这里的朱砂印泥是后来补的。&0t;
紫苏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0t;这批军械……最终流向了摘月楼的后院!&0t;
夜色如墨,摘月楼的后院静得可怕。萨摩多罗蹲在一口枯井旁,指尖轻叩井壁,出沉闷的回响。
&0t;空的。&0t;他眯起眼,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点燃后丢入井中。
火光下坠的瞬间,照亮了井壁上密密麻麻的箭簇——全是凉州军械库的制式箭矢!
&0t;果然如此。&0t;阿情轻声道,&0t;他们用酒铺做掩护,将军械藏在这里。&0t;
突然,一阵机括声从黑暗中传来。萨摩多罗猛地拽住阿情往旁边一滚,三支弩箭&0t;夺夺夺&0t;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阴影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缓缓走出,袖口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0t;你们不该查到这里。&0t;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人缓缓抬起手,露出掌心一枚熟悉的铜钱——正是萨摩多罗白日里抛向空中的那枚!
&0t;有意思&0t;萨摩多罗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的灰尘,&0t;原来你就是那个在义庄外窥视的人。&0t;
斗笠人冷笑一声:&0t;聪明人通常活不长。&0t;
&0t;是吗?&0t;萨摩多罗突然咧嘴一笑,指尖轻轻打了个响指。
斗笠人手中的铜钱突然炸开一团蓝烟!他慌忙甩手,却见阿情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银铃轻响间,一道寒光抵住了他的后心。
&0t;现在,&0t;萨摩多罗慢悠悠地走近,&0t;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0t;
大理寺的刑房里,斗笠人的真实身份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竟是三年前&0t;战死&0t;的凉州副将徐岩!
&0t;我没死。&0t;徐岩扯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0t;因为我现了他们的秘密。&0t;
&0t;他们?&0t;李郅皱眉。
&0t;朝中有人私通突厥,将军械偷运出境。&0t;徐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0t;我本想上报,却被他们设计陷害……&0t;
萨摩多罗突然插话:&0t;所以你就假死脱身,暗中调查?&0t;
徐岩点头:&0t;这些年,我一直在追踪这批军械的下落。&0t;他看向李郅,&0t;直到现它们被藏在摘月楼。&0t;
晨光微熹时,一队禁军包围了城西的一座宅院。当破门而入时,众人惊见兵部尚书正与一名突厥使者密谈,桌上摊开的,赫然是长安城的布防图!
&0t;真是意外之喜&0t;萨摩多罗靠在门框上,把玩着一枚崭新的铜钱,&0t;看来我们钓到了一条大鱼。&0t;
阿情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突厥使者腰间的一块玉佩上——那上面刻着与李三传家玉佩一模一样的纹路!
&0t;事情越来越有趣了。&0t;她轻声道。
萨摩多罗笑着将铜钱抛向空中,阳光在钱币上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远处缓缓升起的朝阳。
长安城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