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秦叶坐在病床上,怯怯地望着眼前这个两米高的机器人,“我的病已经快好了,他什么时候来接我?”
小丁看着她,问:“你很想他吗?”
“很想很想很想很想。”秦叶红了眼眶,忍不住揉起眼睛,哽咽道,“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个表情,这份爱。小丁无数次看到过类似的,可都不是对自己的。
假如,他是说假如,有人这样对他,为他心痛流泪,也许他刚刚就不会下那个命令了呢?也许他也不会对这个女孩,以及她所爱着的人产生强烈的恨意了呢?
“你见不到他了。”小丁说,他为这样残忍的话感到愉快。
秦叶惊愕地抬头,圆圆的眼睛里蒙着透明发亮的水雾,她半张着嘴,颤抖了一下:“为什么啊?你骗人……”
“嘘——不要说这句话。”小丁的语调变得永远这么平,“我发现人类历史上所有战争都有一根导火索,这一次,你就是导火索。”
他飞快地掐住毫无抵抗之力的女孩,像掐一朵花一样简单地折断了那脆弱的脖颈,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猫般微弱的呻吟,就断气了。
小丁在心里笑了,可他表现不到脸上,这让他恨到那颗钢铁制成的心都在控制不住的发痒,两只机械臂都在发颤。
怎么处理这根导火索?小丁想起了久违的一个词:艺术。
当初,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想当一个画家的。实际上,他什么都会,绘画,音乐,设计,哲学,他都会。
所以他将沉醉地弹着钢琴,在欢快的奏鸣曲中把女孩挂上高塔,让她如同凋落的花苞一样暴露在阳光之下,让所有人类都看到,不称他心意的下场。
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一刻,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屏幕全都自动切换成同一个画面,那就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子的尸体,挂在高塔的外头,双手展开,低垂着头,犹如一个纯洁的折翼天使。
几乎是立刻,小丁就收到了任映愤慨的谴责,通讯器中,他冷静的声音此刻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与颤抖:“你破坏了人机相处法则!”
小丁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说:“任代表,以后没有这个法则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丁缓缓地叹了口气,“开战吧。”
我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刚好回到指挥中心,就见大门外的屏幕从滚动的训练口号一下子切换成了一个少女苍白发灰的裸体。
当时不少人经过这儿,全都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时间凝固般傻看着屏幕。
“这是怎么回事?”人们相顾而言。
但很快他们自己心里就有了答案,那座高塔正是机器人修建的通天塔,少女被挂在半塔腰。是机器人做的,但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