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带着沈蛮珍来葛家道歉,沈蛮珍承认葛丽娥的屋子是她翻乱的,那绣花荷包也是她揉坏的,她见荷包上花样难绣,以为是葛丽娥的参赛作品,一时嫉妒才干下蠢事。
沈老太太说了一大堆好话,甚至当着葛家人的面打女儿的嘴,可无论她母女怎么求,葛丽屏下了死心要和离,要是沈家不答应,就是上公堂她也不改口。
对薄公堂,家丑必弄得人人皆知,沈老太太自知理亏,怕儿子前程受影响,只得答应。
去官府办理了和离手续,葛丽屏成为自由人。
在葛天俞和吴丽梅的安排下,葛丽屏在出租区帮忙,葛家的每种行业都让她试一段时间。
不出葛天俞所料,史樑在戏院闹事第二天,史老爷就带着儿子和一大堆礼物,来葛大老爷府上道歉,讲了一堆好话,目的只有一个。央求葛家把昨晚的事掩下。
葛天俞很为难,昨晚戏院听书的人可不少,要掩下这事还真不好办。
心中鄙视,史樑平时的作派镇上人人都知道,做这掩耳盗铃的事有什么用。
史老爷怎么会不晓得这是在掩耳盗铃,他的目的是想葛天俞稳住郭惠庭,不要把昨日的事上报夫子。纵使他再有钱。他却搞不定夫子。
主管学堂的夫子是退休官员,为人死板,又看重郭惠庭。这样的人他惹不起。
葛天俞表现得更加无奈:“这事你应该去求郭惠庭,昨天你家少爷差点让家丁打了人家,你不去给人家道歉赔礼,求我有什么用。”
史老爷内心恨得直咬牙。面上不得不更加赔笑:“郭惠庭依靠你葛家谋生,他虽不是你葛家的奴仆。凡事总得听你葛家一二。”
心里却是急得不行,他和妻子兵分两路,他来找葛天俞,妻子去学堂门口守候。要是见着郭惠庭就好言相劝,要是郭惠庭不听,就先设法拖住。等他和葛天俞商好条件,夫妻汇合。
两个老狐狸在这里虚与委蛇。史夫人在学堂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郭惠庭今天根本没来上学。
郭氏生病,郭惠庭白天要伺候娘亲,晚上要替娘亲说书,昨天他已向夫子请了假,夫子感念他孝心,把已备好的讲义先借给他看,准他在娘亲康复后再来上学。
最终,史老爷将渔场后的一片良田卖给葛天俞,虽然葛天俞是以市价买下的地,并没有压价,史老爷还是觉得肉痛。
眼见着本镇的土地一天比一天贵,这个时候卖地实是划不来,可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葛凯琳那天也就随意一句话,谭柳儿还真把田家小院改成了养羊的地方,还买下了旁边的一大块空地,羊场扩大,不止养了本地人常养的绵羊,还从外地买了山羊。
葛丽屏央求吴丽梅:“大嫂,我想跟着二婶养羊,你给二婶说说。”
葛天彪怕侄儿侄女不喜欢七妹,七妹住在大哥家不自在,葛丽屏和离后,他本来想接葛丽屏去自己家住,可想到袁芬和沈老太太常有来往,要是葛丽屏住过去,沈家来人,见面毕竟尴尬,袁芬夹在中间也为难,也就一直没有成行。
所以,葛丽屏白天在出租区做事,晚上还是回到葛天俞家住,她听侄女和大哥大嫂说起养羊的事,就想到这是一个避出去的办法。
吴丽梅问她:“你怎么想起养羊了,婶娘喂羊只为消遣,况且山羊比绵羊还调皮,干起活来脏累不说,还风吹日晒的,对容貌损害厉害。”
葛丽屏叹道:“我要是容貌平常,也不会把自己养成废人。这些日子我在出租区做事,总有人来问我,既然是葛大老爷的亲妹妹,为什么还要辛苦做事,我实在不想再理会这些,要是去养羊,也能清净些。”
“哼,是养羊又不是去养老,别把事情想得太好。”放假在家的葛凯文出言不逊。
他实在讨厌葛丽屏,也不管爹娘在场,葛丽屏是他的长辈。
“凯文,不得无礼。”葛天俞喝止葛凯文。
反过来问葛丽屏:“你要是不喜欢出租区的事,有什么想法告诉我,我再给你想办法。”
葛丽屏摇头:“羊虽调皮,却没有世人的腌臜心思,二婶要是同意,我还是想去养羊。”
她心意已决,葛天俞也就没再坚持,去和谭柳儿商量。
“她愿养羊就来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谭柳儿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