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溪羽看到他极力隐忍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这个少年比她小不了多少,身上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病痛,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苦。
“你的病……”
崇溪羽还没说完,就从屋子里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脸上写满了担心。
“殿……公子。”
叶子言摆了摆手,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无妨。你且安排这位先生在府中住下,让人好好招待着。碧荷,你去准备好药吧。”说罢,他又转过头对崇溪羽道:“先生恕罪,在下身体不适,就不能再此久留了。我已吩咐下人,让她们好好招待您。”
话落,他站了起来,身子似乎比刚才更虚弱了。
他被婢女扶着,颤颤巍巍的往外走着。
“等等……”
崇溪羽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抓起叶子言的手,缓声说道:“脉象时冲时平,时缓时快,这是……”
叶子言沉默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反倒是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出口问道。
“钟叔。”
叶子言不紧不慢的开口,又看了看崇溪羽:“先生继续说。”
“这恐怕不是病。而是……”崇溪羽说完看了看钟叔和的脸色,见对方也是一副期待的样子。才继续开口:“恐怕是中了毒吧。”
果然,钟叔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倒是呵令婢女们退下,确定没有人以后才继续道:“先生果然有手段,说实话,我们公子的病,寻常大夫看不了。”
崇溪羽点点头。
“这毒,可有解?”良久,叶子言才开口问。
崇溪羽不知道,到底这个叶子言是真的对自己得病情漠不关心,还是已经习惯了这么痛苦的活着,但是据他看来,这种毒并非是普通的毒,也并非一朝一夕形成,恐怕他身边,有一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吧。
“毒,并非无解。只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叶子言实情。“老夫给公子开一副药方,每日早晚煎服,或有好转。”
钟叔立刻喜出望外。
看样子,他应该不会是那个下毒之人。
崇溪羽思忖着,若想要彻底治好叶子言的病,必须搞清楚是谁给他下毒,才能从根本上遏制毒性。可这样一个柔弱的少年,又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
她觉得,还得先从府中的人开始调查。
“先生果然医术高超。”叶子言又苍白着脸笑了笑,回过身对钟叔道:“好好照顾好先生。”
随即,一个人走入夜色之中。
崇溪羽原本以为,钟叔会是一个很严肃很难相处的人。可走了一会才发现,原来钟叔很健谈,不止健谈,反正只要崇溪羽问起关于叶子言的事情,他总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从他的口中得知,叶子言是京城里某家的小少爷,自幼体弱多病,又不得主母喜欢,就被父亲安排在这深山野林中养病,说是养病,其实也是避嫌。毕竟病殃殃的人,总是不得人开心的。
这府中只有叶子言和钟叔,外加服侍的婢女,一共四个人。除了出去买东西,叶子言一般不随意走动。
前几天偶然出去湖边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一家废弃的老宅子里来了几个人,这才生出来想要调查那几个人的想法。
说到这儿,崇溪羽明白了,原来叶子言真的是不小心看见他们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大夫的?”崇溪羽问出了她一直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如果说叶子言真的是那个时候看见她的那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毕竟她和苏夜一起来了这里,就似乎与世隔绝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京城里可到处都是你的画像呢,说是你逃狱且放火烧了天牢,到处有人在抓你呢。”钟叔一脸得意的笑了笑,仿佛在告诉崇溪羽,没把她送官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还这么多废话。
“烧了天牢?”崇溪羽这下全蒙了,她什么时候放火烧了天牢的?
“而且杀了不少狱卒呢!”钟叔又添了一句,仔细的看了看崇溪羽又道:“不过,你说你这个老头子,年龄不小本事还挺大的,杀了那么多人,还都是壮汉,你是不是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