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个人两他俩拉扯到十岁,也在一次狩猎中遭遇大雪封山,一去未归。
他胞姐聂云,也是十来岁的年纪,便拉扯着他东奔西跑,乞讨也好,做工也罢,十来岁的姑娘,稚嫩孱弱,却硬生生咬着牙关将祥云僧人拉扯到十五岁。
她便说在城里找了个富人家做工,只不过那家里小孩儿淘气,经常到处乱跑,他们仆人只能跟着,不小心就摔了几跤,但没什么大事儿,富人家会给他们膏药,也会带他们看郎中,而且薪水给的很多。
年轻的祥云僧人信了,不再怀疑。
那个时候,祥云僧人并不知晓,这是何含义。
和那些修道门派招弟子一样,一道被选中,立刻便能鱼跃龙门。
——当初那入试的香火钱,是他的胞姐去城里,用身体换来的。
祥云僧人当时,很憧憬成为圣僧大人,他觉得如果成为圣僧,便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便能让他和他的胞姐过上好日子。
和西域以外的散修一样,无门无派。
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知晓真相。
虽颇为自由,无拘无束,但也没有背后势力的资源和撑腰,也是好坏参半。
第二天,胞姐做好饭菜,出了门,夜深才回来。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佛堂入试的第一天,胞姐终于凑够了香火钱,送祥云僧人进了寺庙。
她知晓,这是祥云僧人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已经十五岁了,西域佛寺招收沙弥的最大年纪,就是十五岁。
祥云僧人又问她,为什么哭。
自此,开启了他的修佛之路。
最后祥云僧人成功通过试炼,成为了佛堂的一名沙弥。
祥云僧人和他的胞姐,便成了孤儿。
但想要入试,却要一笔香油钱。
所以,为了改变弟弟的命运,她放弃了自己。
——在西域这块大地上,僧侣是最让人尊敬的职业,没有之一。
他虽身体虚弱,但悟性极佳,佛根深种,短短十年,便已成就元神之尊。
只不过那大佛寺,要求其中僧侣,忘却尘事,了断尘缘。
也就是说,倘若想要加入那更大的佛寺,祥云僧人便再也不能同他的胞姐有任何关系。
后者想都没想,拒绝了。
他的老师找到他,苦口婆心,说机会难得,祥云僧人又天资卓绝,加入更大的佛寺会有更好的发展,甚至尊者之位也未曾是不可能之事。
但祥云僧人,还是拒绝了,他笑着告诉他的老师,当初他挑选几个师长给他的法号,挑中“祥云”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胞姐,叫“聂云”。
老师叹息一声,不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