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带来的嫔妃都居住在一处,亏得青浣之前特意交代过,每人这才险险保证了一个帐篷,而现在萧锦却突然格外庆幸先前的这一所作所为。
无他,帐篷帘子一拉起,萧锦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容家惊才绝艳的上任族长继承人,容恨水。
弄月小心地将萧锦引入帐篷内,随即便出了帐篷,自行在外边把守望风。
帐篷帘子合上后,内里又是摇曳的烛光,那位曾经名震天下的才子撩起前襟,对萧锦行了一礼。
“罪臣见过皇后娘娘。”
他声音仿佛江南三月的春风,即便在塞外苦寒中熬了这么多年,却依旧带着足以令人动容的温柔。
当看清容恨水的长相后,萧锦先是一愣,随即却又释然。怕也就是唯独这样容貌的人,才能配得起这一把足以令春风沉醉的嗓子。
“容先生请起身。”萧锦微微一笑,“从西北千里而来,辛苦了。”
“谢皇后娘娘救小女一命,”容恨水并未起身,而是再珍而重之地朝着萧锦行了一礼,“如此大恩,容某没齿难忘。”
容晴站在一旁,看着父亲的目光里满是惊喜,便连眼中久别重逢的隐隐泪光都显得那般真切。
看起来倒似乎是父女俩还没多说几句话,便已然遣人来请她。
想来也是,容恨水毕竟是个男人,在宫妃帐篷中出入可是犯了大忌讳,更遑论他还是戴罪之身。
能找到机会来见容晴已然不容易,还要计算好出入和能待的时间,其间自然是时间紧凑,也难怪容晴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不过,他是如何混进来的呢?
一念及此,萧锦这才有心思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向容恨水。这一看,便看出了端倪。
容恨水其人着实太过惊才绝艳,教人一见面便被其风采所折,压根不会注意到他究竟穿了什么。
容恨水身形高挑颀长,可西北的风沙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加上他面容秀美,做女装打扮倒是别有一番英挺的风情。
容恨水自然注意到了萧锦的目光,平静道,“围场守卫森严,无奈之下只得行此下策,教娘娘见笑了。”
萧锦微微摇头道,“不妨。”
“皇后娘娘,”容恨水道,“您有意让人给罪臣递消息,让罪臣前来杜若围场,可是有何要事?”
“倒不如问问先生,从容贵人进宫时起便从西北千里迢迢赶回,为的又是何事?”萧锦淡淡道。
容恨水丝毫不见凝滞,从容答道,“罪臣是为了取回属于罪臣的东西。”
他看了容晴一眼,声音中终于有了抹抑制不住的戾色,“也是为我儿讨公道!”
容恨水既然之前已经同秦端接洽过,会如此坦诚也不意外,萧锦点了点头道,“先生倒是坦诚。”
“罪臣既然敢来杜若,便是信得过娘娘。”容恨水坦诚道,“而罪臣所想成之事,若是没有娘娘襄助,却也不过只是水中捞月。”
“先生为何笃定本宫一定会助你?”见容恨水说得肯定,萧锦不免有些诧异。
若是论到对人心把握的精准,无人能胜过萧珅,可这容恨水……却是有点意思。
“若是娘娘不打算用罪臣,又何必对小女伸出援手?”容恨水淡然道,“臣能从西北脱身,也要多谢娘娘。”
容晴乍一闻得此消息登时动容,她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萧锦和容恨水间来回打量。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萧锦便已然将目光投向了远在西北的容恨水?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难不成……萧锦之所以救她一命,为的竟然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