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45章（第2页）

平靖夫人说到这里，略冷笑了声。唐夫人也忍不住道：&ldo;可不是呢？这样下作无耻的小妇儿举止，跟外头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rdo;

王浣溪咬着唇，不发一语，眼中带泪。

平靖夫人凝视王浣溪，半晌，才又说道：&ldo;然而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倒也罢了。若说再多，只怕你竟以为我们都阻着你的好事，越发得了意逆反起来……&rdo;

唐夫人点头道：&ldo;您老人家说的在理，只怕咱们不说话，她更以为是默许了她如何呢。&rdo;

浣溪看看唐夫人，又看平靖夫人，虽是有些泪光，却并不见如何惊恐。

平靖夫人打量她的神色，微微眯起双眸，又缓缓道：&ldo;皇帝建了女学，想来你是从这女学里出来的第一个，所谓&lso;孝悌忠信，礼义廉耻&rso;，你大概也知道些，此后你会成什么样子，可知道背后都有许多人在盯着等着？你要当真作践自己，谁也拦不住，只倒是不要动辄便提什么庸庸碌碌、或者轰轰烈烈之说，没得叫我恶心了。&rdo;

唐夫人也冷笑道：&ldo;正经是呢。叫我说什么女学，那样轰动热闹……竟出来这么一个人！真真儿的……&rdo;才要说出几句不好听的来，忽然想起女学乃是赵永慕所创，于是忙打住了。

此刻，浣溪同平靖夫人目光相对，忽地说道：&ldo;太太跟平靖夫人教诲的，浣溪都明白了，只不过……倘若是尚书大人的意思，浣溪又有什么法子呢……&rdo;

平靖夫人并不言语，唐夫人却又是意外又是惊恼，问：&ldo;你说什么？&rdo;

这会儿唐府的丫头跟平靖夫人府上的丫头都在，门口上还有几个躲着看热闹而不敢露面的，众目睽睽之下，王浣溪声音略高了些，竟说道：&ldo;倘若是尚书大人喜欢……浣溪也是没有法子的。&rdo;

唐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早就发白，连叫人去打也说不出来了，气得要厥过去。

平靖夫人却不动声色，只微微笑着看浣溪道：&ldo;好丫头，真个儿嘴硬。&rdo;说着，对身边一个嬷嬷道：&ldo;你们瞧瞧，在我跟前儿，还是这么放肆呢？是不是还要我骂她？&rdo;

其中一个嬷嬷听见，顿时走上前去，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狠狠打落下去，方指着骂道：&ldo;仔细你的嘴！皇上见了夫人还得敬上三分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有几分姿色迷了主子，就敢这么浪言浪语的，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实话告诉你，如今只是夫人仁慈罢了，纵然即刻打死了你往外一扔，也没有人敢吱声！你且别不信！&rdo;

唐夫人听了这话，回过神来，拍着桌子叫道：&ldo;打死，立刻打死！这样的没脸面没羞耻的娼妇留着做什么！&rdo;

浣溪见状，才怕起来，便跪地哭道：&ldo;是我一时说错了话，并不是顶嘴的意思，太太跟夫人仁慈，饶恕我年轻不懂事。&rdo;

平靖夫人才道：&ldo;我因年纪大了，自然不肯轻易喊打喊杀，若是再年青些，何必别人动手，早自己一剑过去了，如今算你命大，只你且仔细，我的眼睛仍还看着你呢。&rdo;

王浣溪带泪抬头，蓦地震住：却见平靖夫人端坐在上，手拄着龙头拐杖，满头银发，凛凛双眸，竟是一副不怒自威、不言而杀之态。

却听平靖夫人道：&ldo;还不出去！&rdo;

唐夫人兀自气不平，只得罢了。那边儿浣溪闻言，忙叩谢了，起身退了出来。

这会儿早有些鬓发散乱，口角流血，脸颊都高高鼓了起来，外间的丫头们见了，尽数指指点点，多半都觉得甚是解恨。

浣溪掏出帕子遮着脸，飞一样往外跑去，一直出了平靖夫人府，见来时的马车停在门口，才欲上车，就见车旁边转出一个人来，一眼看她是这个模样，便惊道：&ldo;果然动了手了？&rdo;原来正是陈基。

浣溪扫他一眼，低着头道：&ldo;你来干什么？&rdo;还要上车，忽听陈基说道：&ldo;是尚书大人听说你被叫了来，特叫我来跟着看看的，如今你可算是尚书大人面前的红人儿了。&rdo;

浣溪听见，方回头道：&ldo;是么？&rdo;

陈基冷笑道：&ldo;尚书大人是怕，以平靖夫人那性子，若一言不合把你杀了……你也就白死了。&rdo;一边说着，边打量她的脸，却见整张脸都鼓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基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叹道：&ldo;好好，再若狠一些……只怕以后你别说礼部，连见人也是不能够了。&rdo;

浣溪听了，才忙又拿了帕子挡住脸，又担心问道：&ldo;可有破相么？&rdo;

陈基索性不答，只横她一眼，送她上了车，才随车而去。

那车辆缓缓而去，有两个侍卫也随车而行，一直到马车出了街口，在拐角处才有一道影子缓缓现身，又张望了片刻，才抽身消失不见。

话说王浣溪去后，两个丫头上来，便给唐夫人抚胸顺气儿。

平靖夫人见状，哭笑不得道：&ldo;你的年纪才多大，怎么反不如我经气恼呢。&rdo;

唐夫人喘了口气，道：&ldo;我一生又经历过什么风浪，见识过什么世面，哪里能跟您相比呢。连这等小骚蹄子，也是头一次见……真真儿的是想不到的混账模样，若不是在您府上，索性一顿棍棒打死。&rdo;

这会子，厅中厅外的丫头仆妇们散去许多，都纷纷去私底下讲述方才那一场闹剧了，只怕不到下午，外头便也能传个大概。

平靖夫人自然知情，便笑道：&ldo;罢了，岂不闻那句，&lso;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rso;？你的身子是这样，还须要好生保养才是。&rdo;

唐夫人一时感触，道：&ldo;您老人家也听见方才那蹄子说的话了，可不是要活生生把我气煞了？竟是那样肆无忌惮，可她说的有一句是真，那就是源头便是在毅儿身上，若不是他纵着，这蹄子敢这样？我原本还指望他把怀真哄回来呢，如今看他这样，我的心都也凉了，还保养什么？&rdo;说着伤心起来。

平靖夫人劝道：&ldo;怕什么？这会子我们只听她说，还不知毅儿……&rdo;说到这里，又停下来，因想了会子，只笑道：&ldo;总之如今咱们打了她一顿，她可也该懂得收敛些罢了，你倒也不必过虑，横竖如今有了小瑾儿，怀真又仍是跟你亲的什么似的，纵然当不成你的儿媳妇，只当你的亲闺女疼，岂不是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