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枝把最后一份桃酥和奶糖给李春兰家送去后,就赶紧进屋做饭。
现在的菜市场不像后来,给你把鱼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冲个水直接就能下锅。活鱼一根草绳穿上就丢给你了,回家全得自己处理。
所以她放下菜篮子就开始舀水洗菜杀鱼。
许玉枝出去的时间不短,沈非晚已经灶间的水缸填满了。
现在人小力气小的沈非晚,一下子最多只能拎小半桶水,跟蚂蚁搬家似的来回好几趟,也就灌了小半缸水,最后还是有大人路过,看不下去帮她提了两桶。
沈非晚也不知道以前这母女俩在这巷子的风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甜甜的道了好几声谢谢后,帮忙提水的大叔瞧着脸色有点古怪,还说了句——
“原来你这丫头会说话啊……”
沈非晚:……
许玉枝也没心疼自家闺女现在才6岁的现实,一边抬着搪瓷盆去前院蹲地上杀鱼,一边还抬腿轻轻的在站边上闲着的沈非晚屁股上踢了一下,
“别闲着,那边角落里的柴火看见没,快去生火,一会儿就能快点吃上饭。”
沈非晚一个打记事就生活在城里,没看见过柴火灶的95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妈,
“你看我像是会生火的人吗?你就不怕一会儿这房子给我点着,咱俩晚上睡桥洞底下?”上辈子她甚至都没见过几次火柴盒。
许玉枝左手拎鱼,右手拎菜刀,朝她抬手,
“那不然你来杀鱼,我来生火?”
这条鲫鱼的生命力挺旺盛的,跟着许玉枝跑了那么多户人家,还有一口气在,被吊在半空中还不忘扑腾两下,甩甩尾巴,昭示自己还活着。
沈非晚被默默退后了两步,顺便伸手抹了把脸,总觉得好像被溅了一脸水,其实并没有。
“我生火,我生火,我命中带火,肯定能给灶烧旺了……”
许玉枝赏了她一个白眼,蹲下就开始刮鱼鳞。
沈非晚则小心翼翼的开始划拉火柴。
一下两下三四下……
“你是在给火柴盒挠痒痒吗?”
门开着,许玉枝都开始给鱼开膛破肚了,抬眼望进来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沈非晚:“……那我不是怕……它点着我手嘛……”
许玉枝叹了口气,这孩子过过最苦的日子,大概也就是在出租房里跟她一起干菜腐乳配白粥了,体力上还真是……有点娇生惯养的了。
“你先把柴放进灶膛,点着了直接扔进去不就好了。”
沈非晚听话照做,就是那活干的,给许玉枝看得眼睛疼。
“你都捡那么大的柴,得烧到几点才能做饭?……”
“……别光捡柴啊,那底下不还有稻草?没稻草火怎么点起来?”
“……少了少了!再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废纸!”
……
终于,
沈非晚站在了灶膛边上,拿着火柴在盒边重重一划,火苗呼啦一声就蹿了起来,她赶紧丢进膛里,瞧着火星从白纸和稻草上蔓延到小木枝上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的老天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