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庭装作是第一次知道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傅漳南目光含笑看着他,“你试试。”
闻言,萧景庭足足愣了好几秒。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头涌起很多情绪。
“好。”
萧景庭戴上手套,处理山药,去皮,切段,上锅蒸熟再捣成泥。
傅漳南就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眼里也带着些欣慰。
“甯甯喜欢吃这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景庭往山药泥里面加淀粉,随口问:“为什么?”
“甯甯小时候生病不肯吃药,所以一开始这个糖水只是为了煮来哄她吃药的,跟她说把要吃了就可以吃甜的,然后开始每一次都是这样,就这样养成了习惯。”
“后来,她二婶也会做,但甯甯就是说她二婶做的不好吃,她说能吃出差别来。”
说到这,傅漳南低笑了声,“她就是认人,而不是认这个红豆沙。甯甯平时都很好脾气的,就生病的时候娇气的很,就是要我回来陪她,平时她都觉得要善解人意不能打扰我工作。
“不过我也不希望她真的那么懂事,那就压抑她的天性了。”
萧景庭揉好面团,他淡声说:“爸,我听她说过,是你之前总给她妈妈做,她说你只会做这个。”
傅漳南被他拆了台面,却也是淡淡笑着。
“是的,甯甯妈妈爱吃。”
一句话饱含着无限的思念和宠溺。
萧景庭看着窗子上弥漫的雾气,眼前似也有些模糊。
傅漳南并不畏惧死亡,他们都知道,甚至早早地就预留好了自己的墓,与他过世的妻子一起。
如果说他还有放不下的,那也就只有这个女儿。
良久,他才出声道:“爸,我会照顾好她,只要她需要我。”
一旁的锅子里红豆已然煮沸,散发出香味,水汽在厨房里弥漫。
这个夜潮湿又静谧。
傅漳南平静道:“有本书里写过一段话,‘如果你渴望得到某一样东西,你得先让它自由,如果它回来,那它就属于你。’”
他看着萧景庭,语气认真道:“阿峥,你要记住,甯甯是自由的。”
萧景庭的喉间微微滚动,他没有做出绝对的承诺,而是说:“爸,我努力学。”
他不知道自己那变态又阴暗的占有欲会不会再次侵蚀他,但他会努力学。
傅漳南没有强求他什么,“好,我相信你。”
两人明明没有多什么,却在这一夜过后,达成了某种观念上的一致性。
又像是完成了某一项交接仪式。
傅如甯早上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餐桌上的红豆沙小丸子。
她已经起的算很早了,却没想到家里还人起这么早做这个吗?
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那味道无限接近于傅漳南的做法,但她又感觉到了细微的差别。
傅如甯抬眸望去,傅漳南在客厅里踱着步子,显然是刚吃过早饭消食,而萧景庭在一旁拿着手机不知道看着什么。
许洛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似是还没睡醒,但被叫起来吃早饭。
二叔又开始看起了他的小视频,客厅的电视里放着早间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