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没有去询问江照林,他让李欣几人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二人的房间里,宋逾白将病床摇起一些。
nbsp;“怎么不太愿意讲话呢大帅哥,是没有开场白觉得闷?”
“那我先说,我叫宋逾白,今年三十二,家住你对门,父母在邻市,身体皆健康,本市有俩房,还有一个车。”
酷似相亲一样的自我介绍说完江绪林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太明显的笑意。
宋逾白见状趁热打铁,“说说呗,就当是聊天了,哪里不舒服好歹让我知道。”
江绪林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低声开口。
“没什么好说的,这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江警官可不是一般的能忍。”宋逾白的手忽然间伸进了被子,他轻轻将江绪林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他的掌心满是湿冷的汗。
“痛成这样也能面不改色地和我讲话,江警官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宋逾白这人有一个本事,他很会掌握说话的节奏,三言两语间他会主导话题并且将谈话的氛围放松下来,很多时刻作为一名医生,他这个本事有了大用处,实际上在江绪林面前他竟是有些紧张,但完成度还算可以,聊了五六分钟,江绪林的情绪明显有所放松,宋逾白得以获得了配合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见他嘴唇有些干,宋逾白将插着水杯的吸管递到江绪林嘴边,后者想自己拿过来,拉扯间温水洒到江绪林身上。
宋逾白‘呀’了一声,抽出纸巾去擦水渍,几滴水跑到江绪林锁骨的地方,抛去医患关系,脖子以下的碰触难免显得暧昧,江绪林又想自己来,他一抬手,两只手碰到了一起,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江绪林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收回了手。
宋逾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红透的耳尖无处躲藏。
两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单人病房,就因为这短暂的触碰莫名其妙地就默契互相躲开了视线。
江绪林将头偏过去,不过几秒,他又转了过来。
宋逾白还在给他的病号服擦水,阳光透进房间,在光晕中他棕栗的发色更为明显,宋逾白瞧起来是清俊温和的长相,尤其是那双温润的眼睛,拥有着洞悉一切又会包容一切的温暖。
所以宋逾白会游刃有余地在多方人际关系间游走,除却和江绪林最初见面那几次。
抬起眼眸时发现江绪林正在肆无忌惮地走神。
这样也好。
宋逾白默默减弱脸上的热度。
其实在见到江绪林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那一刻,纵使见过无数伤病患者,宋逾白的心脏依旧似乎停了一瞬。
宋逾白没想到,自己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在乎他。
他有些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即是已经做完了检查也依旧不愿意离开,正思考着想找些话题,他听见江绪林说。
“你的头发,是原本就这个颜色吗?”
“对。”宋逾白笑了笑,抚弄了一下碎发,“据说我妈怀我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吃,以至于营养不良,所以我出生时头发就偏黄色,现在要比小时候颜色深很多。”
江绪林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意思,看了他的头发好一会。
又过了几分钟,宋逾白再没时间坐下去只得去继续工作,江绪林也没什么精神,过多失血和重伤损耗了他的元气,这么短暂的时间他就有些力不从心,眼前开始腾起黑雾。
宋逾白将病床放平,等着江绪林的呼吸平稳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临到病房门口,宋逾白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没想到这会引起江绪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