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到留置室的门外,指着那排椅子对秦天道:“上去。”
秦天便像他养的狗一样,四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身,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真是奇了。”关尧不敢相信。
郁春明倒是一脸泰然,他刚坐在一旁量完体温,熬完这一夜,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地烧到了39℃。
“可以吃退烧药了吗?”郁春明浑身酸疼得动不了,他仰面靠在小沙发上,一手挡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关警官打算啥时候给我写个批准?”
关尧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噼里啪啦打字的孟长青:“我让小孟带你去卫生所看看,你是不是压根没去?”
郁春明叹了口气:“我不想打针。”
“你怕打针?”关尧的声音有些变调。
郁春明腾出一只眼睛看他:“我不怕打针,我只是不喜欢那股消毒水味。”
关尧起身去拉他:“那走,我送你回家,然后让关宁从医院开了药回去打。”
郁春明晕头转向地问道:“回哪个家?我就住在这儿。”
“回我家!”关尧提高了嗓音对着他耳朵说,“你一个人躺后面宿舍里,烧熟了都没人知道,走走走,别在这儿耗着了。”
“那秦天呢?”郁春明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
“秦天?”关尧分毫没有察觉出这人对秦天的过度关注,他扯过自己的棉大衣裹在了郁春明的身上,然后回答,“秦天我来审,今晚上就能送看守所。”
“那他吸毒的事儿咋办呢?”郁春明操心地问道。
“吸毒……”关尧疲惫地按了按额头,“他几个月前进看守所那会儿还没吸,这应该是初犯,要是等人醒了,我能问出毒从啥地方来还好说,问不出来,就先把人送进去关个十天。”
“好吧。”郁春明再次叹了口气。
第27章
从低烧转为高烧,使得郁春明再也没力气去深究任何事。他晕晕乎乎地被关尧领出林场派出所,然后又晕晕乎乎地坐上了关尧那辆不上山地也能越野的破车。
也不知怎么,上了车后,郁春明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他隐隐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脸淌下,又隐隐听到关尧在耳边大叫,但很快,世界安静了,他去往了一个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地方。没过多久,有冰凉的液体灌进了他手背上的静脉血管。
郁春明直觉认为打针的人不会是关宁,毕竟那小丫头给模型打针都能把人家模型扎穿,如此娴熟的手法怎么可能是关宁呢?
但高烧带来的混沌让郁春明无暇顾及许多,他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甚至不知关尧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而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醒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郁春明瞬间三魂七魄归位,他倒吸一口凉气,迟缓地察觉到了身上还未消退的痛意。
“头还疼吗?”汪梦问道。
郁春明没答,他抬手摸到了耳后粘着的一块纱布。
汪梦见此,接着往下说:“你左耳里面的伤还是复发了,应该跟之前撞到的那次有关,不过不严重,就是流了点血,要不是我没行医资格,我就给你缝了,都不用等人家大夫来。保险起见,上午趁你没醒的时候,我让胸外的医生过来给你拍了个片,好在是那几个碎片没有移位,目前也没炎症,算你幸运。不过要是再拖下去,会不会复发都不好说。”
郁春明敷衍地“嗯”了一声,偏过头,重新阖上了眼睛。
>r>“春明,你知道我今天原本是要回松兰的吗?”汪梦语气平平,不像是关切,更像是责备。
因此郁春明用他那刚醒来时还有些喑哑的嗓音回答:“抱歉,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