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把专案组办案地点移到分局去,现在上面的会议室和研判室都快被人搬空了。”
关尧伸着头往上看了看,果真,小小的林场派出所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李小田正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他听到孟长青的话,嗤笑一声,说道:“走了好,走了清净,也省得隔三差五就拉我们出去干活。”
孟长青绷着嘴,有些不乐意。
老好人方旺在旁边打岔道:“你少打击人家小同志的工作积极性。”
李小田一骨碌爬起身,忿忿不平地说:“啥叫打击人家小同志的工作积极性?我说的实话!这案子再办下去,还能不能有咱们林场所都不好说了。”
“田哥。”关尧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可李小田偏不,他把头一扭,叉着腰,高声道:“我看,都是被那郁春明搅和的了。我在扎木儿当警察也有小二十年了,咋从没遇到过这种案子呢?咋他郁春明一来,就闹出这么大事儿呢?老关我给你讲,今天下午你不在,你不知道,分局领导指着咱们说,今年年底的评奖评优就别想了。”
关尧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腰从柜子里翻出方旺泡的药酒,低头去擦自己红肿的手腕。
“说实话,咱也不是啥不讲理的人,之前郁春明干得好的时候,咱有说过他一句不好吗?可现在林场所挨了骂,他倒是逍遥自在,要我说,这种关系户就不能留。”李小田说到这,话锋一转,他神秘兮兮地挤了挤眼睛,问道,“哎,你们清不清楚他之前到底犯过啥错,才会从松兰调来扎木儿当警察?”
“啥错?”孟长青仿佛是个单细胞生物,完全看不懂自己师父的眼色,他愣愣地问道,“小田哥,你咋知道他犯过啥错?”
李小田冷哼一声:“今天下午,一个从省里来的同事随口提的,他说就在去年,郁春明在查案过程中,明知现场有爆炸的风险,却非但不领人离开,还执意要留在那里取证,最后直接导致人员牺牲。”
“少传谣,”关尧不悦道,“他要是真那么做了,警服还能穿身上吗?”
“咋不能?”李小田高声吆喝起来,“你们都不清楚吧?人家郁警官可是郁副厅长的儿子,据说是郁副厅长前妻生的,不咋受待见,但好歹有这层关系在呢……”
“小田哥,小田哥!”孟长青忽然急声打断了李小田的话。
李小田背对着大厅,哪里知道此时郁春明正要进门?他继续扬声道:“那姓郁的,仗着自己有关系,还是警大毕业的高材生,懂点刑侦知识,就在这儿瞎摆弄,要我说,没准儿那天来闹事儿的人没讲错,他就是跟人家媳妇有染!”
“李小田!”关尧当即出声呵止道,“你给我闭嘴。”
闭不闭嘴,刚走进屋的郁春明也已经把他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只是这人听了好似没听,不过回头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那堆人,然后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小田哥……”孟长青一脸无措,“这咋办?”
李小田架着膀子,不肯低头,但气已经虚了,他嚷嚷道:“啥咋办,那姓郁的小子难道能把我揍一顿?”
关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药酒,起身准备上楼:“行了,该回家的回家,该值班的值班,少在这儿聚众闹事了,我去瞅瞅他。”
其余人没有异议,立即作鸟兽散,只有李小田还在原地大叫:“你瞅他干啥?你应该好好批讲批讲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不顾大局的行为有多严重!”
“田哥,求你闭嘴。”关尧站在楼梯上,无可奈何道。
nbsp;但好在是郁春明不会这样出言不逊,关尧走进办公室时,他正安安静静地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似乎要从抽屉里翻找出什么来。
关尧下午才单方面训过这人一顿,眼下主动开口多少有点尴尬,可郁春明偏偏不抬头,甚至没有意识到关尧已经快要走到自己近前了。
“那个……”
啪!不等关尧把话说出口,郁春明一下子合上了抽屉,他倏地抬起头,仿佛有些惊慌,又仿佛有些害怕,不知是不是那抽屉里装着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