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青阳城总督府的青砖绿瓦上,庄重威严的建筑在阳光映衬下透着几分冷峻。
大堂内,陈德昭端坐主位,深色蟒袍紧束,眉宇间压着一丝不悦。
他双手交叠,手指缓缓敲击着扶手,节奏平缓却带着压迫感,仿佛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侯中策站在一旁,低眉垂目,神情恭谨,目光却透着一抹阴冷。
他侧耳倾听着大堂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嘴角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殿下驾临,陈某未能亲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陈德昭缓缓开口,语调平和,但那双锐利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刚迈入大堂的萧然。
萧然步履从容,玄色战袍衬得他身姿笔挺,腰间的龙纹御剑微微晃动,剑柄在阳光下反射出一抹冷光,昭示着皇室的威严。
他目光平静,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峻气势。
他微微拱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寒意:“总督大人客气了。萧某虽暂居青阳城,却无官职在身,怎敢劳您多礼?”
陈德昭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调中带着试探:“殿下谦虚了。昨夜殿下率众击退流寇,保青阳城于危难之中,城中百姓无不称颂。只不过,殿下入住行辕,未免显得有些……急切?”
萧然听出话中的试探与不满,嘴角轻轻扬起,反问道:“总督大人,行辕乃皇室属地,自大梁开国以来便如此。不知我入住行辕,有何不妥?”
一句话平淡,却如重锤般砸在堂内的气氛中。
陈德昭的目光猛然一沉,扶手上敲击的手指停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他语气依旧不疾不徐:“殿下所言极是。只是青阳城为边陲重地,行辕多年未启,骤然重新使用,难免引外界流言。陈某身为总督,自然要谨慎行事,以免扰乱城中秩序。”
萧然微微前倾,目光如刀般直视陈德昭,语气冷冽:“陈总督担心流言?还是说,担心我扰了青阳城的‘既定秩序’?”
“放肆!”侯中策突然插话,语气一冷,“殿下此言未免太过锋锐。青阳城的安危,全赖总督大人统筹。殿下若不加收敛,恐怕会引误会。”
萧然目光一转,冷冷扫向侯中策,语调依旧不卑不亢,却带着锋芒:“侯先生不必激动。总督府统筹全局,自然需要稳重。不过,何为‘收敛’,何为‘误会’,难道是任由商会坐大,还是对城中乱象视而不见?”
侯中策脸色一僵,正欲开口,陈德昭抬手止住他,转而淡淡一笑:“殿下所言有理。陈某自然有责任维护秩序。只是,行辕重启,事涉重大,不知殿下是否已向朝廷报备?毕竟,如今朝局复杂,摄政王妃掌控朝局,老皇帝的旨意……未必能完全适用。”
这句话带着敲打与威胁,堂内气氛顿时一滞。
萧然冷笑一声,从腰间取出一卷明黄色圣旨,缓缓展开。
圣旨展开的一刹那,龙纹与御玺的光辉令堂内众人目光一凝,威严之气弥漫开来。
萧然的声音低沉有力:“皇帝陛下的旨意,赐行辕与龙纹御剑予我萧景玄,身份昭然,权柄在此。陈总督若对旨意有疑问,不妨上报朝廷,看看这道圣旨是真还是假?”
陈德昭的目光一凝,盯着圣旨,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他轻轻靠回椅背,语气忽然变得森然:“殿下说笑了。这道圣旨虽有御玺,但如今朝廷政令,若无摄政王妃的印信,也不过是空文。殿下应当明白吧?”
萧然缓缓收起圣旨,目光锋锐,声音骤然冷厉:“摄政王妃的印信?陈总督的意思是,陛下之命,不及她的一句话?”
“殿下!”侯中策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绝无此意。摄政王妃不过为稳局所用,殿下何必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