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像是被抓包,夏正霖扔掉烟头,细长的手指抚摸着颈间,避开纳兰震霆的目光,笑着说道:“奥,昨晚洗澡,搓的时候有点太用力。”
“你觉得我会信?”纳兰震霆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抵置到门背上,英气逼人的脸朝着她靠近:“是不是他?说!是不是他!”
“纳兰震霆!你管的太多了!就算是吻痕,也用不着你用这种口气质问我!”
夏正霖挥手把他推开,部队几年不是白待的,除非面对夏正夕,她所有的招数都使不上,但对其他人,她从不手软。
纳兰震霆猩红的眸在熊熊燃起火苗,站在与她两步远的地方,那张稚嫩的脸上,彰显的全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夏正霖?是不是比你早出生几年,我就有权利管你?”
夏正霖错乱出口:“对!纳兰震霆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你姐!就永远都是你姐!你穿开裆裤的时候,还是我抱着你的呢!所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自己的位置?”纳兰震霆不屑的讥笑道:“你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凭什么让我回到自己的位置?”
被他一语戳中,夏正霖苍白的脸颊显露出一丝慌张,在她还未反驳的时刻,纳兰震霆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夏正霖,给我次机会,如果最终结果你还是放不下他,我答应你回到自己的位置。”
纳兰震霆的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薄荷的清新味,就像夏正霖为了不被家人发现自己抽烟,所喷的茉莉清香,随时随地的从她的身上散发。
而纳兰震霆身上的味道,每次夏正霖闻到,都觉得很踏实,就像一轮迷失方向的船,终于顺着它所游过的轨迹,重新到岸。
这时候,她才终于记起,12岁那年,8岁的纳兰震霆来到明晖苑找她玩,因为在画室中捣鼓染料,不小心把他的上衣弄上了颜色。
夏正霖有点惊慌,怕被妈妈发现,只好带着纳兰震霆回到卧室,低声给他说:“快脱下来,姐姐给你洗干净。”
当时的纳兰震霆脸还红了,硬着头皮脱掉上衣,换上了夏正夕的衬衣。
夏正霖往他身上闻了闻,脸上挂着笑容说:“我最喜欢闻哥哥衣服上的味道,好像薄荷糖一样。”
后来,一直到纳兰震霆的上衣干了以后,他都还不舍得把夏正夕的衬衫脱掉。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从那天起,纳兰震霆总会刻意模仿夏正夕,甚至原有的开朗笑容,也很少出现。
就连穿衣发型,都跟夏正夕一致。
那时候夏正霖不明白,一年半前回S市后,从媛媛姨的口中,她才得知,如果她继续在西川部队,纳兰震霆连大学都不读,也要去西川当兵。
她记得,有一晚在酒吧喝醉,纳兰震霆出现在她背后,闻到这股薄荷清香时,立马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间,哭诉着:“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以前你不是还说不允许我跟其他男人走近,可是为什么长大后,你变成了懦夫。”
纳兰震霆听到后,五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嗓音轻柔的应道:“我一直喜欢你,是你从来都没发现到我。”
这世间的爱情,总会出其不意。
在你胆怯不敢爱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拽着你,不停的对你说相爱了就是天堂。
但你总认为,那样做就是迈进地狱。
夏正夕在最叛逆的时期曾提醒过她无数次,夏正霖都像只鸵鸟,不停的往后缩。
当她终于可以越过心中的那道墙,却发现,夏正夕早已不在原地。
有的只是无论在任何时刻,都陪伴她的纳兰震霆。
杨米朵曾对她说过:“霖霖,其实像你父母那样的爱情,这世间真的太少见,并不是每个人在结婚的时候,都是跟自己所爱的男人,我表姐苏黎就因为商业联姻,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你知道吗?连婚礼都没有,只领了一个证。
有时候去北城看外婆,遇到表姐,我都想劝她离婚,可你知道吗?我表姐竟然说她习惯了,你说这习惯得是多可怕的东西?天天看着自己老公的新闻出现在报纸上。
她竟然还有闲心写爱情小说,回头呀,我给你拿两本她写的,你绝对不敢相信会是一个婚姻不幸福的女人写的。”
杨米朵所说的小说,在持续半年的时间,都成为了夏正霖的情感慰藉。
杨米朵说的很对,确实太浪漫,又太美满,很难相信作者是个商业联姻,并且还不幸福的女人写的。
直到后来,在欧若公司无意间见到一个男人,气场强大,言行举止间都彰显着随性的优雅,那是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如果不是从小就受到家庭熏陶,绝对不会有这种气质。
夏正霖在与爸爸一同出电梯时,隐约间听到那个男人说:“太太醒来了吗?不要忘记给她煲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