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林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快要炸开。
阴阳眼不受控地翻涌,视网膜像被撒了把碎玻璃,疼得他几乎要栽倒。
他咬着后槽牙摸出兜里的符纸——这是苏九连夜画的驱邪符,此刻被掌心汗浸得发皱。
"咔啦"一声,符纸燃起火苗。
昏黄火光里,档案架尽头的阴影突然凝成人形。
林夜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吴副局长,警服笔挺,肩章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可他的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眼白上爬满血丝,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不属于人类的诡异弧度。
"你。。。。。。"林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想起今早吴副局长还在局务会上拍着他肩膀说"小夜,最近辛苦了",此刻这张脸却让他后颈寒毛倒竖。
"不该来。"吴副局长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尾音被拉长,带着某种不属于他的沙哑,"知道太多的人,都该。。。。。。"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
林夜看见他的脊椎以反人类的角度扭曲,黑色影子从他脚边漫开,眨眼间便裹着人融进黑暗。
"站住!"林夜踉跄着追过去,符纸烧到指尖也没察觉。
他撞翻了一排档案盒,牛皮纸"哗啦啦"砸在地上,手电筒的光在天花板投下乱晃的影子。
等追到档案库后门,冷风灌进来掀起他的衣领,却只剩铁门锁得死紧,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林队!"
急促的拍门声惊得林夜攥紧配枪。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这才发现手背上被符纸烫出了泡。
推开门,陈小虎举着强光手电冲进来,身后跟着举着防暴盾的警员。
"苏法医让我半小时没消息就砸门,我刚要撬锁。。。。。。"陈小虎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林夜发白的脸,还有满地散乱的档案,"出什么事了?"
林夜弯腰捡起最上面的文件,"黑曜小组"四个字被火光烤得发卷。
他把文件塞进怀里,"回办公室。"
市局办公室的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九接过文件时,指尖在"林正雄"三个字上顿了顿。
她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啪"地合上文件夹,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深。
二十年前你父亲的意外,他们有完整的行动记录。"
"记录里说我爸是执行任务时遭遇伏击。"林夜扯松领带,后颈还黏着冷汗,"但局里的死亡证明写的是车祸。"
苏九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
照片边缘泛黄,却清晰拍到一辆侧翻的警车,驾驶座上的男人胸口插着半把染血的匕首——那是林夜七岁时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