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玦看着地上那侍女的身体,皱起了眉头,与方才不同的是,那侍女并未全身结冰,反而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成了焦炭,黑乎乎的,分不清轮廓。
那宫主见殷玦不解,十分之得意,说道:“这两人吃的是同一味药,死状却如此之大,只因我在他们耳边分别说的不同的话。这药并没有毒性,只是能让人神智不清罢了,只可惜,他们两个定力皆太弱,经不起我话的诱惑,竟将自己活活给害死了。”
殷玦听了她的话,脑中思绪飞转,大致猜到了她的意思。这味药人若吃了,便会产生幻觉,身边的人向他说了什么,他的脑中便会出现此种情景。像是那侍女,听了那几个“热”字,便将自己想像成置成于火海之中,最后身体竟出现与被火烧过一样的痕迹。而那男子则刚好相反,那宫主在他耳边想来是说了几个“冷”字,他便真将自己给活活冻死了。
“如何,你现在明白了吧,他们并非被我所杀,而是死于自己之手。”
若你不喂他们吃药,哪怕将天想个窟窿出来,他们也不会死,还敢自称与已无关?殷玦心道。但见她对自己的手下也是如此手狠心辣,他的心不禁动摇起来。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吗?他费尽心机找到了她,可是,她真能帮到自己吗?
宫主见殷玦不语,心下失望,讥讽道:“怎么不说话,怕了吗?要知道,那人去年也同你一样,亲眼见到自己同门的死相。是以,他方才见到你,才会如此害怕。你,难道不怕吗?明年的今日,只怕你也难逃一死啊。”
殷玦自信地望着她,回道:“不,明年今日,我必还好好地活着。”
“哦,你竟如此有自信?为何?”
殷玦取下腰上的剑,握在手中,笑道:“只因两字——杯墨。”
岚烟出鞘,白光乍现,剑尖落在美人肩。
☆、杀意
未时过半,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照在泥路上,让原本便干裂的路面更是雪上加霜,到处都裂了口子。路两旁的大树也似被烤的有些打焉,本已泛黄的叶子更是显得枯干。真是一片云雨一片天,想不到已是深秋时分,出了逢凉城,竟有如此燥热的地方。
荒凉的小路上远远地踱来了两匹马,那马上各有一男一女,男的,似是对这天气有些许的不满,显得有些不耐烦。女的却罩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见她抬头望了望日头,想来也觉得闷热。
两人同时在路边搭的茶棚前勒住了马,跳下马来,那男子牵过女子手中的马,将缰绳绑在了树上。两人挑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刚坐定,伙计便殷勤地迎了上来,一边替两人倒茶,一边笑道:“两位客官吃点啥啊?”
“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男子问道。
伙计将抹过桌子的毛巾往肩上一搭,回道:“真让大爷您笑话了,咱们这荒郊茶寮,没什么可吃的,不过是些馒头面饼之类的。”
“那就来五个馒头吧。”男子点了东西,不再说话。
伙计却未转身离去,而是冲着那女子,问道:“姑娘要点什么啊?”他明知那男子已点了那女子吃的份量,却还在那里讨口舌之便,无非是这那姑娘身材窈窕,气质出众,一双美目像勾魂般迷人,是以对她面纱下的那张脸好奇不已。
“不必了,这些便够了。”那男子像是看出了伙计的心思,口气有些不耐烦。
那伙计见男子不悦,便不敢再开口,离了桌子,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盘馒头,放在桌上,却冲那女子道:“姑娘慢用。”说完,竟还趁机多看了两眼,脸上浮起一丝邪意。
那对男女却好似对他的轻薄之意未放在眼里,只顾喝茶。伙计看了几眼,却也不敢久留,转身欲走。左脚刚迈出一步,手便被人牢牢抓住,他惊地一个回头,正对上那男子的一脸笑意。
“这位小哥,吃了馒头吧。”那男子说着,便拿起一个馒头要往伙计嘴里塞。
那伙计脸色微变,抿紧嘴唇摇头道:“不,不,还是客官您慢慢用啊。”说着,便挣扎着想要走。无奈那男子手劲奇大,捏着他的手腕,毫无放手之意,反倒愈加用力,捏的他几乎要碎骨。
他心下害怕,几乎要哭出声来,求着道:“大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我吧。”
那边厢老板见着这里的状况,心知不妙,便也跑了过来,帮着求情道:“两位行行好,放了我这伙计吧。”
话音刚落,便只听“呲”“呲”两声,血喷了出来,溅在了男子的手上,身上,及手中的白馒头上,分外刺眼。那老板与伙计甚至未开口叫喊一声,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只有脖颈处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冒出血。
“你!”那男子见状,气得语塞,连手中的馒头也忘了扔。
那女子却是不在意地冷哼一声,坐下道:“死有于辜。”
“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男子一拍桌子,怨道。
“哼,他们在馒头中下毒,想谋害你我二人,难道不该死吗?”
“那小二不过是对你起了色心,想必在馒头中也不过是下了蒙汗药,并不曾要你性命,更何况,那老板有何罪,你要连他也杀掉?”
那女子听罢这指责,也是气涌心头,恨恨道:“天下的男人皆不是东西,见着个漂亮女子便满肚子坏水。就凭他,也配见我琉玥之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