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宁嫔一行人,流云轩的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苏锦屏的心,却久久未能平静。
她坐在窗边,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宁嫔送来的那方端州绿石砚台,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这个宁嫔……太不简单了。
她今天这番“道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滴水不漏。言语温和,态度亲切,关心备至,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与世无争的好姐姐形象。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个好人,安美人又何必冒得罪人的风险提醒自己小心她?
这其中,必有蹊跷!
“主子,”小翠收拾好茶点,走到苏锦屏身边,脸上带着几分轻松和……一点点困惑,“奴婢瞧着……这位宁嫔娘娘,人还挺不错的嘛。说话和和气气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还送了您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像那个丽嫔,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在小翠看来,宁嫔今天的表现,简直是后宫嫔妃中的一股清流。
苏锦屏看了小翠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小翠心思单纯,看不出宁嫔那温和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
“是不错。”苏锦屏淡淡地应了一句,语气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是太……‘不错’了。”
有时候,完美无缺,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不合理。
她林晚在现代职场见过多少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人?
那些表面上对你最好、最关心你的人,往往……在背后捅刀子的时候,也最狠!
这个宁嫔,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越是表现得完美无缺,苏锦屏心里就越是警惕,越是觉得她深不可测。
“主子,您是说……宁嫔娘娘她……也是装的?”小翠有点不敢相信。
“是不是装的,现在还不好说。”苏锦屏摇了摇头,“但至少,她今天来,绝不仅仅是为了道贺那么简单。”
她拿起那方绿石砚台,仔细端详着。
砚台质地温润,雕工精美,确实是方好砚。
宁嫔说这是她“偶然得来”,又“恰好”知道自己喜欢舞文弄墨……这也太巧了吧?
还有她话里话外,对自己那些“师法自然”的“巧思”表现出的“浓厚兴趣”……
苏锦屏总觉得,宁嫔今天这番“亲切友好”的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目的。她像是在……试探自己?观察自己?甚至……在评估自己的“价值”?
“小翠,”苏锦屏放下砚台,吩咐道,“从今天起,你派人给我盯紧了景祺阁!我要知道宁嫔娘娘最近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都要向我禀报!”
“是!主子!”小翠立刻应下。她知道,主子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事情不简单了。
“还有,”苏锦屏又补充道,“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特别是跟景祺阁的人,少说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