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目光含笑,扫过台下万千百姓,温声道:“赐福之前,先为诸位引见一位‘贵客’。”
右使心头猛地一颤,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他下意识想退,却惊觉自己四肢如被无形枷锁禁锢,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这位道友远道而来,既至燕都,何不上台一叙?”
话音未落,右使整个人已凌空浮起,紫袍无风自动,在众目睽睽之下飘向高台。他拼命催动灵力,可体内灵脉却如冻结般沉寂,连腰间獬豸令都黯淡无光。
“那是……”
“好生面生,不像咱们燕都人。”
“林青公召见,何等荣幸之事,他为何这般惶恐,莫不是……”
“他是邪教徒之人!”
台下百姓交头接耳,好奇的目光如潮水般汇聚而来。
右使脸色铁青,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他堂堂镇邪司右使,此刻竟如待宰羔羊,被无数凡人肆意打量。
李元庆眯着眼盯着来人,在神弃之地,但凡高阶修士,他都认识,而眼前之人很陌生。
一个陌生的高阶修士,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怕是……
右使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在台侧座椅上,青玉椅背突然蔓延出细藤,将他轻轻束缚。
他死死盯着林青,却见对方袖袍轻拂,转向台下。
“大家定然好奇,这人是何人。”
林青看向右使,“阁下,是本神来说,还是你自己亲自介绍?”
右使闭嘴不言。
林青也不恼怒,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无澜,如沐春风般席卷燕都城上空。
“此人乃是造成燕地十六州悲剧的神罚盟之人。”
林青没有说出‘域外’两字。
林青抬手虚按,台下鼎沸的人声立时安静。
神罚盟,三个字一出,台下如冷水入油锅,轰然炸开。
“杀了这畜生!”人群之中,有人高声怒喊着,愤怒得脖颈青筋暴起。
“将他抽筋剥皮!”
“邪教徒,不得好死!”
“杀了这孽障!”
“抽魂点天灯!”
“林青公开恩,让俺咬他一口!”
群情激愤中,右使看着那些百姓眼中的恨意,那不是对神罚盟的恐惧,而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方天地,‘神罚盟’三个字早已被钉在耻辱柱上,而自己已经成了这方天地里的反派。
右使突然狂笑起来,紫袍在灵力激荡下猎猎作响。
“杀我?哼,你们敢吗?”他视线看向腰间的獬豸令,“此乃镇邪司的‘命符’!我若死,中域顷刻便知。”
他转头扫视台下愤怒的百姓,嘴角咧开轻蔑又戏谑的弧度,“还有你们这群蝼蚁!真以为找到靠山了?”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他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这方天地灵气枯竭,万物凋零,分明是被神明彻底抛弃的废土!而我镇邪司,才是代天行罚的正统!”
右使得意的大笑,那笑声似乎在嘲笑众生的愚昧与可伶,“杀了我,届时九龙山降下神罚,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