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个赌吧。”他把手上的糖纸折成了一架小飞机,“我们各放一个消息出去,看外面的羊会偏向谁,我就放这些截屏和照片。”
“如果我赢了,把市长的位置让出来交给我吧,你干得太烂了。”
女声没有正面回答:“那如果你输了呢?”
“还能怎么样,”忻鸢让糖纸飞机停在他的掌心,“如你所愿罢了。”
“如果有百分百赢我的信心,就提前把聘用工资准备好,我很贵的。”
*
第五日的中午,611浑浑噩噩地靠在病房的窗边。
“查房。”
他被声音扯回一点注意力,转过身,看到了衣着整齐的医生和护士。
他头上的羊角已经很长了,但来的两个人的羊角比他更长一点。
陈舒杭半耷拉着眼皮,模仿白羊机械的语调:“工号尾号611,昨夜被牧羊犬惩罚受伤,今日工作请假一天,情况是这样吗?”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市郊回到市区的了,好像是开车,头很痛,但依旧维持着可笑的清醒。
熬吧……
除了熬下去的想法,他的精神混沌一片。
在最极端的环境下,陪着人类走到最后的,一定是求生欲。
项圈看起来好端端地套在他脖子上,实际上,一只蓝色蝴蝶正停在项圈断裂处,脚抓着两边,安静得像一枚装饰品。
“是的。”
611晃了晃脑袋,尝试打起精神。
他遵循着404的指示,在惨叫声响起时跑到窗户边想要拍视频,没想到手机相机还没打开,牧羊犬就突然出现在了外面。
缩水般苍老矮小的老人掏出了钥匙串,打开他的房门,将他拖了出去。
现在,611右手手臂上下陷了一个五指印,伤处的皮肤紧贴着骨头,血肉被压薄,透过层层纱布还能渗出血色。
这副样子,肯定握不住鼠标,更别提工作了。
“再过六个小时,护士会来为你换第二次药,换完出院回宿舍,明天去上班。”陈舒杭写好查房记录,替换掉床头的记事板,“市里人力资源紧缺,你不算重大情况,必须回工位。”
身边的同事在一点点减少,不管是白羊还是黑羊。
他就是因为其他科缺人才被抓过来帮忙的,羊圈市根本没有病患需要精神治疗。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好,那我走了,”陈舒杭对身边的护士点点头,“去下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