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生依旧垂脸没看她:“所以说,你要谈什么?”
“我不要钱,也不要别的,别伤害阿巡可以吗?”
闻言,他率先是笑,笑得有点低沉讽刺。
随后才是他口调清朗的话:“可以啊。”
“还是那句话……”
“把这里的酒喝了,我带你去见他,亲自带你过去。”周敬生提手,把面前仅剩下半瓶的红酒推到她这边。
看着酒,江宁是有些犯怂的。
看得出,他这是故意刁难她。
但转念一想,提出来谈谈的是她自己,现在对方把条件都压在上边,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周敬生从来不强迫她喝酒,这是第一次。
江宁的酒品也一直是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静无声,运气不好的时候,她喝多了就咬人。
她走过去,把酒瓶握在手里,仰头猛灌下几口,酒又急又冲,冲得她喉咙快反呕出来,她停了下,抬手再喝,红酒是用细品的,这样喝根本琢磨不出味。
江宁喝的也不是味。
看到她为周巡做到这个份上,周敬生心里别提是个什么滋味。
像是拿刀子剐他的心。
疼是真的疼,酸也是真的酸。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酒瓶,“砰”一声摁在桌上。
酒瓶碰上桌面,发出巨响。
这会儿,大半多的酒下肚,席卷而来的晕眩感,让江宁好几秒没缓过神。
她只觉得耳朵麻。
愣愣的盯了盯周敬生的手,伸手又要去抢。
他往后退,江宁扑了个空,身子倒在他身后的沙发上,脸跟五官狠狠的一头扎进软绵中,她嘴里嘟囔唔噎的爬起来:“你……你把酒给我。”
周敬生给她拎起来。
晃荡两下,江宁脑子里的酒更昏了。
眼皮沉沉压在眼球上方,两边浓黑的睫毛眨巴眨巴,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勾动着周敬生的心思。
为了抢他手上的酒瓶,江宁全身奋力扑过去。
“哐当”一声,连他带她都滚落在地,幸好身后铺了薄薄的地毯,没摔疼。
唯恐她后脑勺磕到尖锐的桌角,在倒下去的那一瞬,周敬生手掌贴在她脑后。
紧接着,身上某处传来一阵巨疼。
他低头一看,江宁扑在他胸口,咬住了他肩膀。
“你……”
周敬生刚想拦,耳畔是女人轻细的嗡鸣哭声,她哭得特别伤心,且小心翼翼的,尽可能是打鼻腔发出,那哭声着实给他心疼了好一下,心脏仿佛给人揪住。
江宁咬着咬着,把脸埋在他胸口处。
细碎毛绒的发丝拂向他下巴,带起难以忍耐的痒意。
周敬生抬手剥开她脸前的乱发,那张娇嫩好看的脸,才慢慢展露在眼前。
心触了下电。
他竟然有种去安抚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