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晏冬浸着雪水的一张脸忽而出现在她面前。
他应该是刚到家,被淋湿的外套已经脱掉了,里面穿了一件看起来很舒适的颗粒绒家居服。
室内光线明亮如白昼,这样近距离地观看,更显五官冷峻而精致。
时月缓了缓情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问他:“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
话音落下好久,对面的人都没有出声。
时月抬起眼,才发现迟晏冬一直在看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冷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冷了几分,眼中戾色沉郁,上下扫视了她两眼,目光很直勾勾。
“你哭了?”过了半晌,他才沉声发问。
他的语气听起来冷淡得有些过分了。
时月猜测他可能回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不由得思索着,自己作为女朋友,是不是应该礼貌关心一下。
正犹豫。
倏尔,男人手指轻叩桌面,嗓音压得更沉,更低。
“时月,说话。”命令的语气。
时月怔了怔,指节曲起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温声道:“太冷了,我这是被冻的。”
她说谎,怕被他看出来,头都不敢抬。
迟晏冬微眯着眼,一手握着手机,另只手随手抽走放在门边置物架上的一盒苏烟[1]。
水墨江南制出来的烟也充满了旖旎暧昧的江南腔调。
烟叶温和柔润,烟嘴上染了一圈微醺的粉。
迟晏冬懒散靠在木架上,低着头,将烟咬进嘴里,目光依旧注视着时月,漫不经心将烟点燃。
苏烟调香特别,烟气柔软。
他青白面容很快被一层朦胧烟气若隐若现遮盖住。
时月见他半晌没出声,终于还是没忍住抬起了头,却正对上男人一张吞云吐雾的脸。
时月之前每次见迟晏冬,他总一副清高冷冽的样子,眼高于顶,虽然对人还算温和,但明显并没把人放眼里。
皑皑似山上雪。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他抽烟的样子。
男人眼尾下垂,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几分慵懒的劲儿,后背松散地抵着木架,视线颇为懒怠地耷下来。
很颓靡。
但也真的,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