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归海淙被说得不吭声,揭园松了口气,这人总算是安生了。
&esp;&esp;他偏回头,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一只掌心温热的手忽地覆了上来,手掌宽大,完全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esp;&esp;“你刚刚偷看我了,不许看!”
&esp;&esp;“我要睡了,没有看你。”揭园无声叹气,归海淙真是说风就是雨,一会儿一个心情,像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
&esp;&esp;“不是,我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看我?”
&esp;&esp;眼前的手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在夜里也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其中不满的情绪。
&esp;&esp;归海淙一手撑在揭园身侧,探到揭园上方,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esp;&esp;揭园深吸一口气,直视归海淙道:“归海淙,你睡不睡?”
&esp;&esp;四目相对半刻,归海淙气势一滞,莫名有点心虚,讪讪道:“我本来就准备睡了,还不是怪你!”
&esp;&esp;归海淙重新躺下,还不忘虚张声势:“睡就睡,谁再乱动谁是小狗!”
&esp;&esp;揭园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esp;&esp;寂静中,细微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安稳,如一叶扁舟晃晃悠悠驶入芦苇荡,水波不兴。
&esp;&esp;正如揭园所料,山上有一条大蟒蛇成了精,年岁颇久,妖力大成,其他妖怪都惧怕他,不敢与之争锋。”
&esp;&esp;“久而久之,这蟒蛇精便自以为法力无边,胆大包天起来,竟跑到山下的镇子上强抢民女。”
&esp;&esp;“见那女子不肯从,又一时恼怒,当场显露原形,将女子一口吞下!”
&esp;&esp;刚一坐下,两人的注意力就被端坐在茶楼中央台上的说书先生给吸引了。
&esp;&esp;一张状元桌,一块紫檀醒木,留着白胡子的说书人精神矍铄,双目明亮,手执折扇,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袅袅的香茗。
&esp;&esp;“诸位猜怎么的!”
&esp;&esp;话到此,说书人忽地停顿,刷的一展十二骨的折扇,扇面上不似一般绘着的山水鱼鸟,尽是些形貌诡谲的妖怪。
&esp;&esp;说书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热茶。
&esp;&esp;台下的看客们自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esp;&esp;“裴先生别卖关子了!”
&esp;&esp;“裴老先生,您快说下去吧!”
&esp;&esp;“那女子如何?”
&esp;&esp;鹤发童颜的裴先生拇指和中指按住惊堂木左右,食指搭在中央,用力抬起,再干脆利落地一拍。
&esp;&esp;“啪——”
&esp;&esp;四下的议论和起哄便都消失了,茶楼里再度平静,吃着早茶的客人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裴先生。
&esp;&esp;“各位道这锦州是何等地界啊,那可是揭家所在,四大家之首,岂能容忍妖物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