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腾空谨慎地将瓶罐排列出只有自己才理解的新图案,并继续把米糊粘在箱盖、盒盖和柜门的边缘,这样,任何人动过这些东西后都会留下痕迹。
然后,是清洗那支金针。
长公主对自己极其信任、也极为满意,或者说,师傅对弟子的最后一丝忧虑也彻底消失了——她是不输给任何男子的李氏的女儿,可不是娇弱的蠢货。
只是……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
居然没有作呕或是惶恐,事后还能冷静地与人谈话,甚至,连这支针也不想扔……
来报信的中年女冠,是长公主的心腹之一,也管着一批皇家侍卫,说的信也很简单:掌灯时已“病故”。
腾空漠然点头致谢,不过,手里捣汁的动作未停。她选择好好活下去,自然要排除一切现实的和潜在的敌人,哪怕对手的手段实际上与恶作剧无异。
子时
腾空已重新弄好自己的“武器”,并在温热的滑腻泉水里浸泡了半个多时辰。
裹着温暖又轻巧的丝棉大氅,腾空并未因为杀戮而改变自己修练内家气的习惯。
什么都没变。
只是死了一个人。
第24章堂姐
京里也没死多少人,但不少人的地位改了。
腾空半点不关心这些。
父亲又升了一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只有王氏维郎君的变故掀起一丝微波,他犯了不大不小的禁忌,被远远地打发到济州去了。这丝波澜在京里的响动不大,很多应当鸣不平的贵族姑娘们自家的麻烦都愁不过来,有的甚至也被牵累得不轻,自然不会再为这位已经成亲的年轻人哭了。至于其他的文士们,见到他没有性命之忧、也能远离是非不断的京城,也就安心了。
长公主甚至连惋惜之词都没有,也许只是当着腾空的面未提一词罢了。
只,别院里来了另一位前来“清修”的宗室县主,李虞祯。
这位远房堂姐的丈夫于去年亡故。许是夫家韦氏也不太稳,家里的一群姐妹也没事找事,又不能在丧期玩乐,干脆躲到南山来——顺便找腾空这位堂妹讨要保养方子。
长公主颇喜欢这个晚辈。虞祯是个爽朗的明艳女子,可惜才嫁了不到两年,连孩子也没有。腾空认为虞祯会再嫁,也或者就这样一个人,坐拥千亩妆田,丧期过后与四处寻访友人、找点乐子,也或许中年时能像师傅那样有个说得来的男人……
“腾空,喜欢诗赋吗?”李虞祯的性子已经是很安静沉稳的了,不过跟腾空比起来……
“我记不住诗句文章。”
“……那你每日就看医书?”
“药理的书。”
“那……除了看书、打坐,你还做什么?”除了喝茶,远房堂姐妹两人几乎是见不到面的。
腾空想了下,起身,拿来个细长匣子。“你要不要试试药灸?”
李虞祯好奇地看着她打开,里头是——一根根细细长长的……针?!“这个……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