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连周遭这破败不堪的环境,都不知不觉忽略掉了。
过去,在训练营的礼拜周,薄屿偶尔会跟着信基督的教练,去教堂听一两次的诵经课。毫不夸张讲。
此时的她,伫立在他眼前,她的神情太过纯粹,丝毫不掩饰那些对他的怜悯,同情,或是其他的什么。
让他都不忍再去开口亵渎破坏。
黎雾心底微微地抖,看着他,张了张唇:“不是的,薄屿,我是说……”
薄屿也半仰着眸子,淡淡牵起了唇,迎视上了她这般的同情。他明明很讨厌这样的同情。
很讨厌。
可是朝向她的这个角度,好像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深切感受到,窗口的阳光这么铺天盖地的打落在他身上。
像是有千万只蝴蝶,钻入他心口。
“……薄屿,”
黎雾还是力图每个字让他听到:“你有没有给过你自己,哪怕一次的机会,让你变得快乐一点?”
此处静谧。
>r>楼道里隔音很差,锅碗瓢盆撞击的动静,夫妇争吵,小孩哭闹,情侣嬉笑,楼下遮阳棚下把象棋重重甩在桌面的愤怒,都能听得清晰。
他与她之间,却好似只有这午后四点时候,燃烧正烈的阳光,在温和地,缓慢地流淌。
风在流淌。
薄屿微微牵起唇,仍淡淡笑,“你是这么希望的吗?”
“……嗯,”黎雾说,“你得试着给自己一次机会,薄屿,不要总给别人机会来伤害你了。”
“这样吗。”
“算了,你还是当我瞎说吧……”黎雾自认为,她不是个多爱管闲事的人,匆匆转开脸。
继续抬着步子往楼上去。
不如就当她多嘴好了。
他和她,分明,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人生。哪怕他跌入泥沼,大抵,也是她所无法想象与企及的。
她不喜欢说教别人。
可是。
“……可是薄屿,”她的声音遥遥飘上去,近乎微弱,“我希望你能开心点儿的。”
迎面又遇到了张阿姨。
昨天,黎雾妈还和张阿姨小吵了架,这么面对面了,张阿姨的脸上顿时就有些尴尬。
黎雾礼貌打招呼:“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