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既熟悉也陌生。
熟悉是因为大部分物件摆设都没换,有区别的只是一些小细节。
比如向来形单影只的抱枕变得成双成对。
茶几上摆着柏愉喜欢吃的糖,以及郁止和宁知微喜欢吃的水果。
玄关的拖鞋既新又成对。
最明显的,还要数墙上桌上挂着各种各样照片。
有宁知微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有郁止坐在窗前看书的,有他们相视一笑,有他们互相摸头……
7岁、8岁、9岁、10岁……一直到郁止今晚宴会的照片都有。
当然,也包括宁知微的23岁到33岁,有生活照、剧照、海报、毕业照……
这是他们十年的点滴。
每一个阶段,每一个重要时刻,几乎都有对方的参与。
郁止从小孩到成年,宁知微从群演到影帝。
他们曾稚嫩年轻,曾籍籍无名。
可十年过去,一路走来,他们早已经与最初不同。
“我记得那次送你去学校,你还担心能不能回来。”郁止指着一张宁知微在门口跟他说话的照片道。
“那时我曾说你想留就能留,没有骗你。”
宁知微握着郁止的手微微抓紧。
“我想了很久,想今晚要送你什么,要跟你说什么,很多都被我否决了,临到头,一切都很简陋随意。”
“但我想,你应该会更开心。”
郁止微笑一笑,转头看向视线还在照片上仔细看的宁知微。
“你在公寓的东西我都帮你搬过来了,从今往后,你只能住这里。”
“有件事我有些抱歉,几年前就承诺过你可以留下,却从未为你正名。”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以我的家人,这里另一位主人的身份常住下去?时限是永远。”
郁止送的不是一份看得见,摸得着的礼物。
而是一个家。
一个有郁止,有宁知微,有他们所有回忆,所有悲喜的家。
宁知微看起来很平静,甚至不如在车上时的不安,有种尘埃落定的笃定和安心。
他伸手在离他最近的一张照片上摸索片刻,照片上的郁止姿态随意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镜头,记忆里很好的宁知微记得这是当初那个澄清视频里的画面。
他不由回想起郁止在视频里说过的话。
“目前为止?”
“暂时没有?”
他声音喃喃,半晌,才轻笑出声,“你到底……从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他以为这一年是郁止无聊或者荷尔蒙旺盛下的产物,现在回想,却发现处处是痕迹,步步有心机。
所谓的一时冲动,原来是蓄谋已久。
有一个几岁就开始谋划着圈养他的郁止在,或许相比起来,他对还没成年的郁止产生绮念,也不算太过分?
突然就能原谅自己了。
心情无比轻松的宁知微听到耳边传来郁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