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84章 陈州遗案（第2页）

子颜和他们说：“原来下面神庙里用的神官多不是神宫出去的，因而过去每年神庙中都会让新来的神官做这个仪式。先前我们在淳州府倒是没有做过这个仪式，一是我们自己对这个仪式不太清楚，二是淳州府的神庙没有此地重要。”

看下面两人不解的样子，子颜解释：“此处离着平州府近，从现在起，我们收神庙都要行这言真录。其实也不复杂，就是仙师看下，你们的神宫有人说谎或做过坏事与否。你们明日大典后，集齐了神官，我亲自看下就是。”

李放拱手说“是”。子颜听他说话，似是有些惊恐，就多看了他一眼，果然李放低下了眉。子颜想，我这是防着你们中间有闻一教的人，你们自己说谎之类事情，我才懒得管呢。

田亭昉辞了子颜带李放出去，临走时，拿出这些年陈州神庙大事记录给子颜，让他晚上有空看看，省的明日和神官说话不知人家所云。

子颜见耀锐已经把联络的宝匣拿了过来，就打发了柳公公和弟子出来。自己打开匣子，见陛下信上说：“卿昨日采之雪花，朕甚爱之”。昨天在路上突遇一场大雪，子颜攒了一盒子雪花，放入这个宝匣中，施了法术，就会不化。想是泾阳暖和些，要过的半月才能见大雪。

信中还说，他已经去过延东君府邸，叫延东君在府中好生养病，派了晟毕到房州完婚。端木睱悟又关照说“想来卿今日应在王府休息，当是在皇宫，多休整几日”。子颜念着信也便睡去，次日还有要事，丝毫不能出错。

陈州下了整晚的大雪，子颜一早起身到了院里欣赏美景，柳公公在屋里大叫，说怎么可以没穿外衣就跑了出去，硬是把子颜拽进屋内。

正吃着早点，宁馨王已经过来，说要送子颜去神庙。宁馨王听柳萍在啰嗦，跟子颜说道：“和那范黎一个样子，据说当年跟着的师傅也是一个。”子颜笑得尤为开心：“王爷，住在您这儿是真好。”

宁馨王道：“我这人没有那么严肃，我那皇兄才是真累。自小做个嫡子，就需日日努力，长大操劳国事。我可是没见着他有一日空闲。不过上次路过这里，我倒是觉着他放松了些，如今看来，是有人替他分担着呢。”

等子颜换好礼服，两人坐了轿子去神庙。到了大殿前面，子颜下了轿，才看见面前神官一见神守和王爷进来，立即围过来行礼，田亭昉也在其中，他和子颜说，不知为甚，这李放还没出现。子颜示意他们快去找李总管。

李放昨晚没有回家，应该是住在偏殿旁一侧小院。可弟子进了小院不久，却是一声惨呼，一会儿见一名弟子跑出来，对着神守下跪：“禀告神守，大事不好，总管他被人杀了。”

子颜叫一边神官陪着王爷，自己带了田亭昉几人匆匆走入那个小院。那个小院是总管办事所在，听说只有李放不回家，晚间一个人睡在那边。

子颜走过，见院中全部是积雪，尚无脚印，就是刚才到那屋子门口，也只有刚才进门的两个弟子的鞋印，其中一种是来回此地两排。

进屋一看，这入门的厅堂里并没有人，可是这入口处却结了一地的霜，想是晚间也没有关门。弟子指指右侧书房，众人进去一看，才见满地鲜血，中间躺着李放，胸口处插着匕首，一看就是横死。

子颜问神庙的副总管，这李放可是有仇人，亦或也是你们神庙中的？两名副总管都摇头，子颜道：“如今时辰差不多了，也该到大殿百姓前举行大典。你们两人一人代替总管，另外给我找名能主事的，脑子好使的人过来。”

神庙中人都说花执事跟着州府破过案子，有些经验。子颜叫了他上来，关照他到今日晚间前，把此处之事问个清楚来回报，这个院子会派神宫法师一起协助看住，子颜要知道这件事情和他来收神庙是否有关。花执事说：“神守放心，定弄清楚告知。”

子颜去大殿前把此事告知宁馨王。王爷意思这个李放为人圆滑，不会得罪别人，因此不会有仇家。“那我恐怕就是和我来收神庙之事有关。”

子颜转头嘱咐田亭昉，要他点齐这里的人，晚上大典一闭就关门行那“言真录”。他又叫了神宫弟子守住神庙门口，进出百姓都要看清楚，谁有疑一定要留下他来。

宁馨王正好带了军士，他叫副将协助神宫，将这神庙团团围住。百姓在外不知，只当是神守到来，皇家重视而已。

子颜今日那个典礼也是在大殿接受百姓参拜，这里百姓听说神守到来，欢欣鼓舞。子颜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刚出北地神宫之人，如今他在泾阳为百姓除却神兽之害早就传遍了祗项国内。今日来拜见神君的，大多数是为了见见子颜。

子颜在帘幕之后，想起上次自己在神宫举行大典之时，正好是锦煦帝弄伤了他的脸那回，自己那日在神殿里也没给陛下好脸色，此时隔着帘子，他突然甚是想念陛下。

这宁馨王是不怕累，在大殿中陪了子颜一日。到晚间，神庙好不容易关得门来，王爷走到子颜面前，叫他起身，一起去问李放之事。子颜让田亭昉晚膳后，先在大殿集齐神庙的人，过会儿自己到这里再来问话。

花执事到偏殿来给神守回话时，子颜正被宁馨王催着用晚膳。花执事说此事已报了州府，州府午时前就派了仵作来看过，说应是死了三四个时辰。

子颜算他昨日离开王府之时，应还没到亥时。这场雪是丑时以后在下的，此时李放已经死去，凶徒才不会留下脚印。因此这李放不是在亥时就是子时遇害。花执事道：“神守说的清楚，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神守不知，昨日我们这里大殿排演典礼到子时。如果凶徒有心，怎么敢在这么近的地方，还开着屋门。”

“那李放是什么时候回到屋中？”

“亥时过了，李总管说自己累了，才一个人回房。他因今日大典，昨日就没有回家。我们几个和府衙之人问过昨日守夜的人，说根本没人进出。可昨夜在神庙的人，我们问过也查过，都和李总管没有干戈。”

子颜笑笑，道：“李放是自戕，和旁人无关。”宁馨王一听：“你还未用法术去看，怎么好下此判断。”

“李放不知我可以用神法来看昨日景象，因而用匕首刺心脏，想是隐瞒自尽之事。”

“那他为何自尽，是你们神宫来了之由？”

子颜摇头，说自己大约能猜出动机来。宁馨王问他，可有说法。

子颜循循道来：“这杀人无非寻仇或怕他泄密，若是寻仇，何必等我们在这几日行事，除非这凶徒想自招，然今日我们这样查询也无果；若是泄密，昨日晚间李放一人到我处，如果当时说了机密也没人知道。这凶徒正好等他回来跑去问他，李放又不笨，要是如此就会说已告知我，这才能逃命不是，何以凶徒还杀人灭口，难道等着我今日捉他。因而李放必然不是外人所杀。我早上去看时，就已知晓，否则为何大门敞开，加上那时间神庙都有多人，凶徒不怕被发现么？”

宁馨王问他，一早怎么不说，子颜说要看花执事如何行事，还要等仵作验过，看什么时辰死的：“李放是没有想到后面一场大雪，使他原来以为可以用来给人怀疑凶徒行凶的整晚时日变短了，院中没有了痕迹。下雪前神庙也没外来人，哪里来的凶徒！”

花执事听了觉得神守判断亦是正确：“这州府的人也说，可以是自戕，因为这尸首倒在血泊中，两手都已经沾血，但有可能是他自己用匕首时弄上去的。不过州府的人说，这大典即来，何必昨晚就死。这没敢往那里想。”

子颜道：“法术之道可以还原记忆，这人死了的话，用的是神法来还原以前之事。这你们不知道吧。”花执事说，神法还原景象确实第一次听见。子颜说，我可以用神法来还原，看我说的对否。不过这要等言真录做完再说，我能保证这个院里都没问题，有问题的那个已死。

宁馨王也是聪明，即可想到，这李放莫不是怕言真录才自戕的么？子颜点头：“他要隐瞒的那事，才是我们要查的！为何那么怕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