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芙茱循声望过去。
貌若天仙的男子,手执一柄半开的折扇,放在胸前轻轻地摇着,看上去是那样的文雅又高贵。他昂首走路,亦步亦趋,每一步,都显示着他的超然和不俗。
一时间花芙茱春心荡漾。
今天母后在宫里以她的名义设宴,其目的之一,不就是在王亲贵族中为自己择一位德才兼备的乘龙快婿吗?如此,这位美男正好合适!
花芙茱羞红着脸颊,朝仰首阔步的男子迎面而立。待他走近,她羞怯地问。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国派来的使者,花芙茱有失远迎。”不管他是哪家公子,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她都决定非他不嫁了。
花芙蓉媚眼轻扬,不动声色地越过二公主的头顶,扫一眼在坐的人。然后,她牵着西陵华曼的手,与二公主擦过,朝着一张无人的桌子走过去。
花芙茱脸涨得发紫,好啊,竟敢漠视本公主,我让你……
“芙茱。”庄荪梓抱着铜板走过来。
“国舅,你怎么才来,咦,这个孩子,是你家的小六么?”花芙茱很自然地伸手去接舅舅手里的孩子。
庄荪梓说:“不是我家小六,是刚才那位姑吕公子的孩子,叫铜板。”
一听是刚才那位吕公子的孩子,花芙茱立刻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个吕公子居然已经娶妻生子,刚才那个叫西陵华曼的西慕国公主,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
花芙茱扔下满堂宾客,转头就走。不行,她得去求母后,让母后出面,让西陵华曼把这个男人让给她!
铜板跑到正在嗑瓜子的娘身边:“娘爹,铜板要嘘嘘。”
花芙蓉把眼睛一瞪,臭小子,啥叫“娘爹”?
铜板读出了娘亲眼中的愤怒,低头抠着手指好生委屈:“娘打扮成爹爹的样子,不就是‘娘爹’么?”
花芙蓉黑线,躬身,把孩子拉到身边:“娘承认,是娘忘了跟你交待这个问题。从现在起,铜板可以先跟娘叫爹爹。”
铜板开心一笑:“嗯,爹爹。”难道这就是娘常说的又当爹又当娘?
“哎,铜板乖,去那边树丛里嘘嘘就可以了。”
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场外,将双臂抱在胸前,静静地注视着议论纷纷的一干人。
女扮男装的花芙蓉牵着西陵华曼到场他看到了,花芙茱的愤然离去,他也看在眼里。
当他看到庄荪梓、花芙茱舅甥两个一前一后沿着园子的小径一路跑远,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深深的弧度,看上去,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大家闹起来吧,使劲儿地闹!连个宴会都办不好,看你未央国还怎么得到众盟国的信任和尊重!
“哗,哗,哗。”
男子感觉自己的脚背一热,低头时,正看到一道水线儿从树丛里划了个弧线喷出来,水线儿一滴不漏,全都浇灌在他长衫的下摆和长靴上。
男子怕弄湿了衣鞋,连忙向一旁挪了一小步,避开那道水线。谁知,那水线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也调试了角度,重新向他喷过来。
等他再要躲开时候,幸而水线越来越细,喷劲儿也越来越小了。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树丛中露出的小肉肉。
见到东方炫灼入场,在坐的人纷纷起身寒暄。
花芙蓉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听着那些人献殷勤。不就是东旸国的王子东方炫灼来了吗,怎么弄得跟记者招待会似的!
“咦,东方王子,你怎么还带个孩子?呦,您裤子和鞋子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是……谁……家……的?”东方炫灼两眼喷火,为了今天这次盛会,他请人用上好的蚕丝花了半年时间织成布,又用半年时间制成衣服,这个臭孩子,哗啦啦一泡尿,全毁了。
“谁家的,到底是谁家的?”
“铜板是娘亲家的,哦不,铜板是爹爹家的!”被东方炫灼夹在臂弯下,铜板不但没有怯意,反而像是在坐秋千,“大个子叔叔你晃起来,就是刚才走路时的样子,铜板喜欢那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