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杳然尽可能轻地喊她的名字:“常矜。”
&esp;&esp;常矜回头看他,眼底的茫然渐渐消逝。
&esp;&esp;“杳然。”
&esp;&esp;顾杳然来到她身边,蹲下来。
&esp;&esp;“怎么坐在这里?”
&esp;&esp;“不回房间吗?”
&esp;&esp;此时的常矜思绪万千,早已心乱如麻。
&esp;&esp;常矜发出的声音艰涩:“我……”
&esp;&esp;“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esp;&esp;上一次见面时,周既尧满脸幸福地计划着他和女友的旅行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esp;&esp;那时谁能料想到如今呢?
&esp;&esp;人心真是种变幻无常的东西。
&esp;&esp;在看到周既尧崩溃大哭的那一瞬间,常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上慢慢攀附上了一层密密的丝线。
&esp;&esp;那是不安,隐秘地撕扯着她。
&esp;&esp;“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很害怕,我怕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他那样。”
&esp;&esp;那是爱情吗?她隔着一扇门,描摹着周既尧的背脊深深弯曲下来的弧度。
&esp;&esp;她惊异地发觉自己原本炙热的心凉了下来,像是骤然被人从温泉里挖出,丢进了冰天雪地里,哧地一声,冒出一缕惨淡的白烟。
&esp;&esp;她发觉,原本已经鼓起勇气的自己,又变得踌躇,甚至有些退缩了。
&esp;&esp;她怕她会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权,会为了留住谁而不断地妥协,不断地后退,到最后,甚至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esp;&esp;“我想爱一个人的同时,也能保全我自己的完整。”常矜说完这句话,有点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既要又要了?这真的很难吧。”
&esp;&esp;顾杳然凝望着她的侧脸,冬夜窗外的积雪反射着清白的光线,在他脸上镀了层静悒的银边。
&esp;&esp;他轻声开口,对她说:“不会的。”
&esp;&esp;“常矜。你是完整的,并且会一直是。”
&esp;&esp;我一定会爱完整的你,不需要你改变自己,不需要你破碎或是修补,也不需要你磨平自己的任何一处棱角来拼凑我。
&esp;&esp;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只爱最本真的你。
&esp;&esp;只要你愿意回头看看他。
&esp;&esp;兄妹
&esp;&esp;不知为何,自从那天以后,常矜连着失眠了两天,每晚都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能睡着。
&esp;&esp;第二天的行程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esp;&esp;第一次失眠,常矜还能在早上九点勉强爬起来,跟着伙伴们去滑雪场滑雪,但是才滑了两圈就已经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