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川不记得了最好,全都忘记了最好,他们可以重新来过,只要他俩都还活着,李长薄可以等。
上辈子的法子行不通,这辈子便换个法子。
季清川那么弱,那么单纯,很快就会离不开他。
只要他拥有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管他太子不太子,季清川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季清川。
李长薄用尽量温柔地语气哄着他:“方才是孤冲动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清川别生气,好吗?”
疯子。
苏陌暗骂道。
施暴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你以为你在哄谁!
而不夜宫,此时也乱成了一团。
太子突然驾临,抓了几位客人不说,还气势汹汹地进了醉生阁,过了这许久也未出来。
甚至连春三娘也被拦在前堂,不得靠前,急得团团转。
这春三娘原也是帝城有名的美人,自接管了不夜宫,便掉进了钱眼里,如今只一心赚钱,其它一概皆为粪土。
打从十八年前收养了季清川,春三娘便知自己捡着宝了。
大庸男风日盛,季清川可是不夜宫翻身的好机会。
她紧着乐坊最秘辛的法子,将季清川调教得肌莹似雪、骨软筋酥,更请名师教他琴棋书画、珠歌翠舞,却不强迫他作女儿态,独留他一丝清贵的男孩气。
在这人人趋柔媚的乐坊里,季清川便显得尤为特别。
这几年,春三娘将季清川看得紧,又先后暗中挑拨多位豪门贵子为季清川争风吃醋,为的就是趁弁钗礼的机会,将养这小祖宗十几年的花销,一股脑翻倍赚回来。
谁料到,出了这样的岔子。
约摸一个时辰,太子才从醉生阁出来,脸上怒气已散,但神情依旧不大好。
春三娘心惊胆颤地挨上去,想送送他,那太子爷却一句话也未说,带着人,走了。
临走前,还命人塞了她一大包银子。
春三娘揣着那银子,就如揣着个烫手芋头,这太子爷究竟是来抓人的,还是来嫖人的?这么多银子,难道他对季清川做了什么!
她心道不好,急匆匆进了醉生阁,进门便问:“你同他睡了?”
阁中及榻上均未有异样。
苏陌衣着整齐地在练字。
苏陌练习着季清川曾经写过的字帖,这字迹他现在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了。他既不搁笔,也不抬头,只问道:“谁?”
“太子爷啊!”
苏陌落下一笔:“没有。”
春三娘又问:“那他来找你做甚?”
苏陌又落下一笔,用笔头指一指案几上的糕点:“他来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