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知道弟弟对这小徒弟宝贝的紧,所以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嘱咐温岁礼,但不论听了多少次,温岁礼都会觉得心里跟无底洞似的,发慌到没边际。
“那日我替你前往景国签署和平条约时,见过围在小临身边的人,所以我生出主意寻到他们,也知晓了他们的情意,遂而将大家与她绑紧些,身上牵扯的缘分多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好脱身了。”
他微微侧头,白皙的面容上勾出一抹苦涩:“如若真到了那日,只是希望她愿意回头看看,这个世界留恋她的人已经为她铺好了回家的路,可别再走丢了,去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酸涩又怅然,惹得亦安叹息出声:“傻弟弟,何时变成痴儿了?”
温岁礼睫羽一颤,低低出声:“无舟难自渡,无解不疯魔。”
他捻起一缕丝滑柔顺的银色发丝,眼中的哀戚似要决堤:“当人没有几天好活还有许多事未做时,不过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兄长,我只是怕我走的太快,她跟不上罢了。”
亦安呢喃:“如果景帝夺取五令图获得长生之法,用在了你身上……”
“兄长!”
温岁礼疾言厉色的打断了他:“长生之苦我亦不愿忍受。”
亦安稍稍仰头凝视着他,许久才勾唇笑出声:“阿礼真的长大了。”
他姿态随意的活动了下腰肩,话音懒散又洒脱:“雪域的诅咒是道无解题,不过春光莫辜负,我等还是活好现有的每一天即可。”
“说来我饿了,回去阿礼给我烧顿饭?”
“……兄长,这我有些无能为力。”
“嗯?怎会?!那你在鬼谷时是怎么活的?”
“小卿自会投喂。”
语间还有些得意洋洋,听的亦安满头问号。
“那景帝呢?”
“还不如我。”
亦安:“……”
这公卿是挺惨的,明明是入谷学艺却供养起你们这俩祖宗。
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随着最后一缕话音的飘散,彻底消失在古道的尽头。
而这边的君临三人也成功到达了南疆。
不得不说一路上栖迟这小子挺会招蜂引蝶啊,女装一穿全是来搭讪的青年大汉,那浪潮凶猛的直逼君临和韫玉拔剑才堪堪击退。
而且还真有几批黑衣人不屈不挠的一路追杀他,就如栖迟所说,没有强者保护他很快就会命丧野外,好在现在这事有君临扬扬手,韫玉就颠颠儿的跑去大开杀戒。
到了南疆率先要和沈斯年碰面,全勤侍卫沈斯年,今天头一次态度坚决的要和玉珠请病假。
他一本正经:“我心绞痛,想休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