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风,风撩动着窗帘。
女人还是侧躺着,床另外一边坐着年轻男孩,年轻男孩刚长成青年模样,在点烟的手微微颤抖,抽烟的姿势看着也不是很娴熟,一根烟过后再点第二根烟动作已是老成了许多。
续上第三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烟被夺走,回头,女人不知道何时醒来。
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半边脸被长发遮挡住,单手手掌撑在床罩上,舒展的身体像夜行中的猫,夹烟的手指指尖泛着柔光,红红的嘴唇在笑着,笑得一派得意。
男孩心里惦记那尼古丁甘甜苦涩滋味,一心想寻回,手毫不犹疑伸向女人。
就这样,你来我往,你骂我一句&ldo;酒鬼&rdo;,我还你一句&ldo;烟鬼&rdo;,你捏我一下小腿,我还给你一拳肩肘,也不知道怎么的两具身体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的女人咬起了男人,男人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女人打开双脚,不停踢打着男人,男人扯女人的头发,撕打间它们遮挡住女人的脸,男人动作变得急躁了起来,骂他&ldo;烟鬼&rdo;的红红嘴唇哪里去了?
几经拨弄,先从黑黑头发露出的是挺翘的鼻尖,手轻轻一抹,红红的唇便露了出来。
没有经过一丝一毫犹豫,低头摄取,女人似乎没有料到男人会使出这一招,手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着,逐渐,节奏越来越慢,变成弯曲状,弯曲着逐渐徒劳想去抓住什么,风把窗帘的下摆送到女人手上,半空中的双手宛如濒临的人儿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用力一扯,窗帘掉落,好巧不巧,把那两具纠缠的身体罩住。
掉落的窗帘似乎变成可以遮挡风雨的港口,让成功靠岸的船只更无所畏惧,似哭似笑的吟唱透过窗帘断断续续着。
这个夜晚未见的漫长,星星始终在窗外微笑注目。
晨光穿进毫无遮挡的窗户落在女人身上,女人还是侧躺着,夜里抽烟的男孩已不知所踪。
而深蓝色的床单变成了褐色的床单。
现在,床单是灰黑色,摸起来手感也和那个时候不一样。
刚满二十岁的男孩对于生活品质并没有什么要求,简单方便即可,当时床单用的是非洲的手工织布,这类布料以耐用厚实著称,但其缺点是使用初期会扎皮肤,要知道那晚她的背部没少受罪。
指尖轻轻在灰黑色的床单划过,现在的床单布料应该是欧洲纺织。
欧洲人对于床上用品的讲究程度他们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和欧洲人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非洲,在这片大陆呆久了戈樾琇都差点忘了,躺在柔软得像棉絮的卧具的滋味了。
可……可真柔软,柔软到她想好好大睡一觉。
窗外响起的刺耳的喇叭声。
手迅速从床单上收回,把宋猷烈给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动作快极了,一切完毕。
回过头去,戈樾琇看到站在距离她十步左右的人影,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