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比纪言郗还醉得彻底,醉倒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稀里糊涂被送回家,早上起来再一看,十点半太阳都老高了,火急火燎赶到公司,好了,大老板没了。
再一打听,却打听了个寂寞,昨晚集合的人个个醉得一塌糊涂,谁也不记得他们的纪总最后是谁送回家的。
他跑纪家去找人,也找了个寂寞,把他给急得团团转,接近中午,正要去调监控时就收到了纪言郗发来的消息,纪言郗在消息里告诉他身体不舒服,今天的工作全都往后压。
刘助再打电话过去,就怎么也打不通了,只好又回了公司,一个人面对十万八千个赶着要他命的项目。
刘助坐在车上,种皱着眉沉思很久,决定还是去纪家看一眼。
然而他还是扑了个空,这让他心里的不安骤然加剧。
他垫着手里纪言郗两年前给他的钥匙边下楼边想着什么,最后在关上纪家院子大门的时候,蓦然想到了点什么。
昨晚、饭局、贺少……
一时间,两年前的一幕幕开始在他脑海里闪现,他不知道自己想的有没有逻辑可言,但他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刘助盯着手里的黑了屏幕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心多一点还是该担心多一点。
……
纪言郗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醒来。
意识转醒的时候,身上的痛感就开始疯狂乱窜,一动就忍不住闷哼出声。
站在床边的两个人同时回身去看他,乔安(金发男孩)只看了一眼就被一道黑沉的视线撵着迅速移开了。
“你太残忍了,你要怜香惜玉。”乔安说完就溜出了房门。
贺肖站在床前,看着双眉紧皱的人,在心里念了两遍乔安的话。
灯光有些刺眼,纪言郗挣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皮子给撑开,撑开的下一瞬,潜意识地就想抬手遮挡,但还没有动作,手就被压了回去。
他此刻的神智还不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身上为什么会疼以及手臂为何会被压,人有两手呢,这只不行就换一只。
等他抬起遮住眼了,脑海里才开始一点一点地记起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也清楚地感受到了摩擦在自己手腕骨上的手,以及手背上的贴布。
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样不用看他也能想到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床边,眼睛或许还盯在自己身上。
说不上是僵持还是什么,总之纪言郗没有抬开手,贺肖和没有开口。就那么任由寂静蔓延,各自在心里思索着。
如果说昨晚见到贺肖的时候自己心里惊诧和愧疚多一些,那在这段寂静的时间里,那份愧疚在纪言郗清楚地反应过来贺肖对他做了什么的情况下,开始化空,但隐约中,彻底昏过去前听到的那句话又在耳畔回响,愧疚到底没能完全化开。
不知过了多久,纪言郗挂着点滴的手被松开,他听到脚步声响起,听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最后房间重新恢复寂静。
纪言郗挪开了搭在眼睛上的手,同时睁开眼睛,入目的先是一个深紫带血的牙印,接着是手腕上的一圈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