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最后一命。"长老的骨杖敲碎冰棺,"九头妖的真心,可比王母的瑶池水珍贵。"
相柳扯开衣襟露出跳动的妖丹,海底月光透过他半透明的躯体:"她醒来时。。。。。。莫说这命是我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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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瑶池泛起涟漪的刹那,涂山璟手中的往生莲突然凋谢。
花瓣化作血水渗入池底,他踉跄着扑向水镜,却见叶蓁的魂魄被金色锁链拖入深渊。王母的叹息惊起满山灵鸟:"青丘的小狐狸,你当年盗走凤凰花种时,可想过要还这段因果?"
暗红胎记在璟颈后浮现,正是三百年前擅闯玉山禁地受的雷刑。他捏碎腰间玉珏,九条狐尾轰然炸开结界:"若救不回她,我便让三界再无往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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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玹掀翻案几时,小夭正抚摸着突然痊愈的左手腕。
那些因制毒溃烂的疤痕尽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王兄的暗卫最近常在清水镇出没?"她捡起滚落的奏报,瞥见"鬼方氏"三字被朱砂重重圈起,"听说极北之地有鲛人泣珠。。。。。。"
"啪!"
玱玹掐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你当真以为叶蓁是为你死的?她与相柳早在地下赌场做了交易!"狌狌镜从他袖中滑出,镜面映出叶蓁将冰晶系在相柳腕间的画面——正是疫病最重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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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在混沌中嗅到熟悉的血腥气。
有人将冰凉的唇贴在她耳际,九条狐尾裹住她破碎的灵体:"玉山的人最是薄情。。。。。。你倒为只九头妖拼上性命。"涂山璟的声音混着锁链铮鸣,往生莲的根须正穿透他心口。
"青丘。。。。。。婚约。。。。。。"她挣扎着凝聚神识。
"早该烧了。"璟轻笑,血顺着狐尾滴落成珠,"三百年前你替我疗伤时说,青丘狐最配浴火凤凰。。。。。。"记忆突然清晰——那年玉山暴雨,少年涂山氏蜷缩在凤凰花下,背脊满是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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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的最后一缕神识消散时,清水镇落了百年未遇的雪。
老木指着酒铺幡旗惊叫:"你们看!"玄色布帛上赫然浮现九头蛇图腾,与破庙神像别无二致。小六踹开地窖暗格,尘封的青铜匣里飞出万千冰蝶,托着半块染血的玉山令牌——正面刻着西陵珩的徽记,背面却是相柳的字迹:
"极北之巅的雪,比玉山月光更配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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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打湿回春堂新糊的窗纸,阿念攥着碎裂的玉梳闯进后院。她踢到个青铜匣,匣中突然腾起冰雾——雾中浮现叶蓁为相柳包扎伤口的幻象,地上还躺着半枚青丘玉簪。
暗处传来玱玹压抑的喘息,他手中狌狌镜正映出小夭额间若隐若现的赤纹,与叶蓁消散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