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浔果决地道:“不会。”
&esp;&esp;宫妃、女官、世家千金,他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子,不曾多匀一个眼神,是以对自己颇有信心。
&esp;&esp;可若问他为何独独专情于虞茉,却也答不上来。兴许如此方是“情”之玄妙,无来由,未经权衡,唯本能使然。
&esp;&esp;虞茉“哼”一声,半信半疑道:“你瞧瞧安岳王,侧妃三人,妾室并通房足足有五。你们男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人,只当是寻常,我却不能接受。”
&esp;&esp;她顿了顿,凝望着赵浔,嗓音轻飘飘的,吐露的话语却重如千斤:“我的夫君,终其一生只能有我一人,你自问做得到么。”
&esp;&esp;赵浔蹙眉,略有迟疑。
&esp;&esp;倒非他属意妻妾成群,而是此前从未深想。平日里政务繁忙,又醉心于武学,匀不出心神琢磨男女之事。
&esp;&esp;且古往今来,先迎娶太子妃,后纳良娣,他做或不做,依然是世人眼中的“常识”。
&esp;&esp;是以,冷不丁听虞茉提起新的论调,新奇之余,也需时间思量。
&esp;&esp;谁知不过是短短几息的思量,虞茉面色沉下,撅着唇大步回了厢房。
&esp;&esp;赵浔忙不迭跟了进来,半蹲下身,令她看清自己眼底的认真,说道:“我只愿娶你一人。”
&esp;&esp;“想的还挺美。”虞茉伸指戳着他的胸膛,眉眼弯弯,“我今岁不过十六,才不愿嫁人。况且,将来有了自己的铺子,若是生意红火,招几个年轻俊俏的郎君——”
&esp;&esp;她愈说,嗓音愈轻,只因赵浔眸底染了霜雪,凉凉地看着她,竟令得人脊背发麻。
&esp;&esp;虞茉被他的凛冽气势所慑,乖巧认错:“我瞎说的,你权当没听见好了。”
&esp;&esp;“茉茉。”赵浔压低了眉尾,语调平平,可她却品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怀春
&esp;&esp;虞茉静静端详片刻,凑上前去,轻声问:“你认得他?”
&esp;&esp;乐雁难得露出近乎羞赧的神情,眉眼霎时柔和,迎着她的视线点了点头:“认得。”
&esp;&esp;少女何人不怀春。
&esp;&esp;只乐雁生长于王府之中,父亲手握亲兵,维系一方安宁,兄长亦继承衣钵。以至于她受了熏陶,自小善骑射、善舞刀,独独不善琴棋书画。
&esp;&esp;久而久之,便成了贵女中的异类,虽有心事却无人诉说。
&esp;&esp;见虞茉同太子皇兄关系密切,乐雁仿佛是在异乡遇见了故交,忍不住倾诉道:“段郎素有才名,是除了凌哥儿以外,苍州城里最受女儿家欢迎的郎君。”
&esp;&esp;回想方才的匆匆一瞥,乐雁口中的段郎身量清瘦,甚至称得上病弱。但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子书卷气,不掩风流。
&esp;&esp;要虞茉说,自是比不得赵浔,可周身气度却也胜过万千男子。
&esp;&esp;她亲热地环住乐雁的手,耳语道:“的确出挑,莫不是你也倾心于他?”
&esp;&esp;乐雁虽羞得双颊绯红,仍坚定地“嗯”一声,带了淡淡愁绪道:“可惜,段郎的胞妹与我不大对付。”
&esp;&esp;若说段文珺是出了名的才子,其妹文音则是出了名的才女。得知乐雁倾心于长兄,竟明里暗里刁难于她,偏还料定了乐雁痴心一片,不会仗势欺人。
&esp;&esp;当然,这些个,是虞茉听过二人相处的细节之后琢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