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坐在客厅的落地灯下,手中那本《宋代官窑鉴定实务》已经翻到了第七十三页。暖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扫过每一行专业术语,仿佛那些晦涩的文字比眼前这个家更值得他投入精力。
墙上的古董挂钟敲了十一下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砚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
"老公~我回来啦~"
林晚意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脆得像是在打节拍。沈砚不用抬头也知道,此刻她一定正倚着门框,手指缠绕着鬓边的卷发,用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带着挑衅的期待眼神看着他。
"嗯。"沈砚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手指轻轻抚过书页上一处关于釉面开片的描述。
一阵香风袭来,混合着高级香槟和某种男士古龙水的气息。林晚意把限量版的鳄鱼皮手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他旁边的位置,裙摆掀起一阵细微的气流。
"这么晚还在看书?"她伸手抽走他膝上的书本,随手翻了两页就撇了撇嘴,"这些破罐子有什么好看的?"
沈砚终于抬眼看向妻子。林晚意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眼角贴了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唇膏有些晕开了,锁骨处有一抹可疑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力亲吻后留下的印记。
"有事?"沈砚伸手想拿回自己的书。
林晚意却突然凑近,带着香槟气息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我们玩个游戏吧?"
不等他回应,她就从手包里掏出一条黑色真丝眼罩——沈砚认出这是上个月她去米兰时装周时买的限量款。眼罩边缘绣着金色的字母"Lw",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猜猜看,"她晃着眼罩,指甲上的碎钻反射出刺眼的光,"今晚是第几个男人碰过我?"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令人恼火的平静。他伸手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总能给他争取到几秒思考时间。
"没兴趣。"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林晚意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腕表硌得生疼。"别这么扫兴嘛,"她撅起嘴,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就当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
沈砚看着她精心修饰的眉眼,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们在威尼斯度蜜月时,林晚意也曾用这样的表情,央求他陪她坐刚多拉游船。那时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而现在,同样的表情下藏着的是淬了毒的刀。
"怎么玩?"沈砚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林晚意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她转身背对着他,将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的后颈。"先帮我戴上,"她把眼罩递过来,"然后你可以随便问问题。"
沈砚接过眼罩,真丝的触感冰凉顺滑。他注意到眼罩内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唇印,鲜艳的玫红色,绝对不是林晚意今天用的色号。
"第一个问题,"他慢条斯理地为她系上眼罩,手指刻意避开她的皮肤,"今晚你见的男人,是上个月慈善晚宴上和你跳舞的那个银行家?"
林晚意红唇微扬:"不是哦~他上周去瑞士了。"
"那是上周送你回家的那个画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