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谢词安的脚步即将跨出雅间?,陈劲舟在他?身后忙道:“词儿,你别忘记了,你是谢家的当家人,娶了芙儿才是对你最大的益处。”“舅父,谢家的利益,从来都是我靠自己去争取的,不靠一门?亲事。”谢词安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身回答。陈劲舟不依不饶,见他?此事不松口?,又改另一话题,“你实在糊涂,徐家与我们立场不同,如何能有婚事牵绊。”“王大都督已是弃子?,我们主动示好?,皇上不但不会?反对,反倒能让他?放松警惕。”“徐永兴家大郎徐书?禹,此人有些才能,只是基于他?外祖父的关系,皇上不愿用他?。”谢词安既然能为两家保媒,其中利害关系早已看?得透彻。话已至此,陈劲舟也听得明明白白,他?如何不知?谢词安的言下之意。只是徐锦毓与谢词安相?比,依然相?差甚远。陈劲舟不愿罢休,只要厉声?警告:“皇后娘娘不会?答应的。”谢词安脚步一顿,直接转身坚定道:“舅父,你忘记了,我自己的事,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皇后娘娘她也干涉不了。”谢词安一回侯府,刚过垂花门?,就听到孩童的哭声?。他?听出是循哥儿的声?音,疾步朝哭声?赶去。就在大房与二房的院门?口?。见到自己儿子?和大房的玉哥儿。奶娘抱着循儿哄劝半天?,都无济于事。玉哥儿见此,大声?吼道:“你就是笨蛋,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循哥儿越来越大,知?道说他?‘笨蛋’是在骂他?,不像以前还乐呵呵地傻笑。他?是个倔性子?一边哭,一边挣扎从奶娘怀中往地下溜。不愿服输,吵又吵不过,只会?干着急嘟囔一句:“哥哥坏。”“你是笨蛋,大笨蛋。”玉哥儿指着循哥儿额头骂道。“哥哥坏。”循哥儿扬着脸庞,倔强地往玉哥儿身边凑。仆人赶紧把两孩子?分?开,玉哥儿见循哥儿说不利索还嘴,更来气,推开婆子?们。扬起手,准备打循哥儿,巴掌还来不及挥下,就听到威严的警告声?。“玉儿。”玉儿一见来人是谢词安,彻底蔫了气,立马变乖,伫立一旁不敢动。循哥儿一见是谢词安,哭声?更大了,扑进谢词安怀中,告起状来。“爹爹,哥哥坏,”他?满脸的泪水和鼻涕全都糊在谢词安的衣袍上,哭得打战。谢词安接过奶娘递来的手帕,擦干循哥儿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起来,“循儿乖,我们回去找娘,可好?。”循哥儿一听找娘,也不哭闹当即止了哭声?,温顺地靠在谢词安肩头。走时,谢词安不忘对于玉哥儿嘱托道:“弟弟还小,不能打他?,否则二伯父会?家法伺候,听清了吗?”“听清了。”玉哥儿轻声?答应道。哭闹一番,还未到如意斋,循哥儿就躺在谢词安怀中睡着了。谢词安把他?抱回东厢房,放到罗汉榻上。方嬷嬷也跟了进来,躬身问道:“侯爷,可用过晚膳。”“不曾。”“奴婢,这就是准备,侯爷稍等片刻。”陆伊冉在内室沐浴,听到谢词安地说话声?,心中一慌立马起身穿衣,谁知?起得太急身子?一歪,撞在后腰上,差点摔出浴桶。疼得她“哎呦”一声?,惊得谢词安急步入了浴室。她的眼泪有软化的功效陆伊冉听到脚步声,忙出声?阻止:“侯爷,别进来。”“发生何时了?”谢词安急声?问道。陆伊冉捂住后腰处,压抑着疼意回答:“无事。”“可要我?叫你的丫头?”谢词安不死心,立于屏风旁虽没继续进浴室,但也?未离开。“嗯。”陆伊冉半天才应一声?。谢词安心中一急,也?懒得再叫什?么?丫头,越过屏风直愣愣闯了进来,就见陆伊冉披一件薄袍,赤脚蹲在地上。“侯爷,你。”陆伊冉里?面啥都没穿,紧忙捂紧衣领,遮得了上面,就遮不住下面。露出雪白的一截小腿和一双粉嫩可爱的玉足。他忙背过身去,眸色一暗脸颊晕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道:“我?抱你出去。”也?不与?陆伊冉废话,打?横抱起她几步走出浴室,把她放到内室的床榻上。眼睛也?不敢乱瞟,就怕像上次那样欲火缠身,陆伊冉也?不愿给?他纾解。谢词安掩下床帐,把陆伊冉严实盖在里?面。恰巧方嬷嬷此?时来送膳食,也?化解了两人的尴尬。谢词安在一侧用膳,然而床榻里?面窸窸窣窣地穿衣声?,总能干扰他的视线和心神。再美味的膳食谢词安也?如同嚼蜡,刚刚他的余光,瞧见方嬷嬷为陆伊冉拿的是件藕荷色肚兜。他记得,那个颜色的肚兜,两人刚圆房时,陆伊冉经常穿。她肤色白得发光,像一朵高雅又不失娇媚的玉兰花,每每让他移不开眼。肚兜下包裹的风景,才是最乱他心神的利器。等谢词安平复好情绪时,陆伊冉也?换好衣衫,撩帐坐予床榻边。那日两人不愉快地争吵,到让两人有些相见不言。谢词安在脑中搜索一番,干巴巴说道:“我?与?芙儿虽定过亲事,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今日我?就为她和徐将军家令郎保媒。徐将军一路与?我?同行看的清清楚楚,他很满意这?门亲事。”陆伊冉神色一怔,才不相信谢词安的言辞。毕竟六年后,两人大婚的事实不会改变。她随即淡淡一笑,“侯爷,你不用给?妾身解释,妾身自是信你的。”“真的。”谢词安脸色一喜,可看到陆伊冉一脸的淡漠,又神色黯然下来。他苦涩一笑,轻声?嗤道:“我?怎么?就忘记了,你早就不在意了。”陆伊冉也?装着没听?见,低头忙碌缝制循哥儿的袍子?。谢词安突然有些羡慕起自己儿子?来,在陆伊冉眼中无?人能与?他比,样样都是她亲力亲为。心口骤然一痛,想起她以前?也?是这?样对自己的,从什?么?时候,自己就变成了她眼中的陌生?人。他只能挫败地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两人相敬如宾,共同养育一个孩子?。她还是自己的妻子?,何须儿女情长,庸人自扰。于是谢词安又主?动找话题,“今日我?在练武场上碰到了九皇子?。”果然,陆伊冉一听?自己表弟,便放下了手上针线活,脸色也?有几分生?动。“他与?瑞王来演武场上练习,我?还特意指导了他。”谢词安见陆伊冉浅浅一笑恬静又柔美,他心头舒畅,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那会不会耽搁了侯爷的公务。”“不会,下次得空,只要他愿意来,我?还会再教。”谢词安用指腹摸索着茶盏上的梅花花纹,动作?轻柔,他记得陆伊冉有一对这?样的耳铛,就好似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耳背。“侯爷,有公务要忙,可别勉强。”谢词安有些心不在焉,好似没听?见陆伊冉的话。陆伊冉正想找个借口赶人,外面却淅淅沥沥下起了下雨,正是应了那句人不想留天要留。两人洗漱后,先后上了床榻。谢词安并未像往日那样直奔主?题,而是把他的大手贴到陆伊冉后腰处,轻轻揉捏起来。“可还疼着。”陆伊冉轻轻一哼回道:“好些了。”谢词安湿热的气息就触在她的耳背,她一转身,就撞进谢词安那双好看的星目中,眼中的炙热好似要把她吞噬一般。她小心地挪过腿,膝盖却撞到某个硬物,谢词安地呼吸突然变粗,陆伊冉便不敢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