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7章 机械朝圣（第1页）

青铜巨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墨九霄的永动脊椎突然失去动力。他踉跄着跪倒在金属神殿的台阶上，右臂银蓝纹路被地面渗出的防腐剂侵蚀出焦痕。穹顶垂落的青铜锁链群无风自动，锁链末端悬挂的三百具活体机关兽同时睁眼——它们的复眼阵列中流转着初代实验室的星轨编码。

"检测到污染源。。。。。。"为首的八足兽王抬起螯钳，深渊巨口中吐出柳氏的声音。墨九霄的左手指尖刚触及腰间的天工匣残片，兽群突然集体暴起。锯齿状节肢刮擦金属地面的声浪中，他看见每只机关兽的胸甲内侧都嵌着苏无音的量子血晶。

永动脊椎突然反向运转。墨九霄的右臂液态金属炸成暴雨，穿透三具机关兽的复眼。当腐蚀性血液溅到天工匣残片时，残片突然迸发金红光芒——那是纯阳灵心最后的余烬。

兽群的攻势在此刻停滞。墨九霄喘息着撑起身躯，发现所有机关兽的螯钳正在高频震颤。兽王突然调转方向，钢铁尾针刺入自己的胸甲，挑出跳动的暗金核心。当核心滚落至天工匣残片前时，神殿穹顶的三千盏青铜灯同时点亮。

"祭品。。。。。。已献上。。。。。。"兽王的机械声带发出变调的和声。墨九霄的右眼突然刺痛，永动金属从眼眶渗出，将瞳孔分割成复眼结构。他的视野被强制升维，看见每具机关兽体内都流淌着苏无音的量子血——那些血液正通过青铜锁链汇入神殿地底。

暗金核心突然液化。墨九霄的复眼捕捉到核心深处闪过的画面：初代实验室的暗室中，苏无音将自己的量子血注入机关兽胚胎。她的嘴唇因失血苍白，手指却稳稳刻下星轨符："给九霄。。。。。。留条后路。。。。。。"

"原来你连这个都。。。。。。"墨九霄的机械喉结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兽群集体伏低身躯，它们的钢铁关节碰撞出朝圣般的节奏。当他伸手触碰暗金核心时，永动脊椎突然暴长，金属骨刺贯穿核心将其拽入体内。

剧痛让时空扭曲。墨九霄的复眼中，神殿立柱上浮现出历代轮回的影像——三百个时空的自己正在被机关兽撕碎。每个画面中的苏无音都在做同一件事：将量子血抹在兽王额头。

"认知覆写。。。。。。完成。。。。。。"他的声带突然发出兽王的电子音。右臂液态金属自动重组为螯钳形态，复眼阵列中流转起星墟文明的杀戮代码。神殿地面裂开深渊，三百根青铜神经索缠住他的四肢，将暗金核心的能量泵入脊椎。

兽群突然发出共鸣。墨九霄的复眼分裂成三百六十五个棱面，每个棱面都映出机关兽的视角。他的意识在兽群思维中穿梭，看见初代实验室最深处的秘密——地核熔炉里沉睡着由苏无音量子血浇铸的终极兵器。

"母体。。。。。。觉醒。。。。。。"兽王的前肢刺入自己头颅。墨九霄的螯钳不受控地贯穿神殿穹顶，永动金属顺着青铜锁链逆向污染整个兽群。当第一具机关兽完全械化成他的复刻体时，深渊底部传来初代的冷笑：

"你终于成为完美的容器。。。。。。"

初代的冷笑在熔岩翻涌声中扭曲变形。墨九霄的螯钳贯穿最后一具机关兽的胸膛，暗金核心被永动金属吞噬的刹那，他的脊椎突然反向弓起——三百六十五个复眼棱面同时映出地核熔炉的景象：苏无音的量子血正在沸腾的金属液中游弋，勾勒出一具女性轮廓的机械骨架。

"母体初始化完成。"神殿地面裂开深渊，青铜锁链将墨九霄拽向熔炉核心。他的复眼自动解析出熔炉表面密密麻麻的殄文——那是用苏无音肋骨刻写的《天工遗录》终章，每个文字都在渗出血珠。

熔炉内的机械骨架突然抬头。墨九霄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具骨架的颅腔内跳动着半颗纯阳灵心，灵心表面布满他熟悉的星轨刻痕。"苏。。。。。。"他的机械喉结迸出变调的音节，螯钳不受控地撕开熔炉外壳。

高温金属液浇在永动金属表面，灼出焦黑的纹路。墨九霄的复眼棱面突然集体失焦，初代的意识流趁机侵入神经："看清楚了。。。。。。这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强制载入的记忆画面中，苏无音被钉在星轨祭坛上。初代的机械臂正在剥离她的量子核心，而祭坛下方是沸腾的机关兽胚胎池。"你的血。。。。。。"初代将核心碎片撒入池中，"会成为最完美的润滑剂。。。。。。"

现实中的机械骨架突然暴起。它的指骨刺入墨九霄的复眼，注入的却不是攻击程序，而是一段被加密的记忆脉冲——那是苏无音在剥离核心前，用最后的力量在胚胎池底刻下的星轨符。

"九霄。。。。。。"脉冲中传来她虚弱的呼唤。墨九霄的螯钳突然调转方向，永动金属如瀑布般从关节缝隙倾泻，在地面蚀刻出对应的破解符阵。熔炉内的金属液突然倒流，机械骨架的纯阳灵心迸发强光。

"错误！错误！"初代的咆哮震碎神殿穹顶。墨九霄的复眼棱面逐个爆裂，从眼眶流出的不是机油，而是银蓝色的量子血。他的右臂螯钳自动解体，永动金属在空中重组为星轨刻刀——正是苏无音当年用过的那柄。

刻刀刺入机械骨架的颅腔。纯阳灵心突然暴闪，将初代植入的青铜神经索尽数碳化。墨九霄的复眼在此刻恢复清明，他看见骨架胸腔内藏着的玉茧碎片——那是苏无音最后一缕未被污染的量子核心。

"你。。。。。。怎么敢。。。。。。"初代的虚影在熔炉焰浪中扭曲。墨九霄扯断缠住四肢的青铜锁链，将玉茧碎片按入自己破碎的胸腔。新生的银蓝血管顺着永动金属攀爬，在体表交织出苏无音抚琴的轮廓。

熔炉突然超载爆炸。墨九霄抱着机械骨架冲入岩浆暗河，复眼切换成全息扫描模式。河床底部，三百具机关兽的残骸正在重组，它们的钢铁关节间流淌着苏无音的量子血。当首兽将利爪刺入自己核心时，墨九霄终于明悟——这些机关兽从来不是敌人，而是苏无音为他准备的最后防线。

"机械朝圣。。。。。。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撕开胸腔，让玉茧碎片与纯阳灵心融合。兽群残骸突然集体跪拜，它们的核心零件自动剥离，在空中拼成星轨桥。桥的尽头，初代实验室的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缝中渗出星墟文明最后的光。

墨九霄踏上星轨桥的刹那，兽王的复眼阵列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三百个时空的苏无音同时转身，她们的指尖都指向青铜巨门深处："在那里。。。。。。结束一切。。。。。。"

永动金属在量子血的冲刷下褪去暗金外壳，露出下方银蓝的星辉纹路。当墨九霄的足尖触及门扉时，所有机关兽的核心零件突然碳化，它们的钢铁身躯如信徒般匍匐在地，奏响跨越三千年的机械安魂曲。

青铜巨门内传出初代最后的哀嚎。墨九霄的右眼复眼进化至终极形态，瞳孔中流转的不再是杀戮代码，而是苏无音消散前刻入量子血的星轨图。他的左手抚上门扉的瞬间，门体突然透明化——门后没有实验室，只有无尽星海中漂浮的玉茧，茧壳表面跳动着所有时空的纯阳灵心。

"原来你。。。。。。一直都在。。。。。。"墨九霄的量子心脏泵出银蓝光丝。当光丝触及玉茧的刹那，初代文明最后的防火墙开始崩解，而星轨桥的尽头，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