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纪,太想去爱,太用力去爱,最后反而变成了伤害。
杨汐的光芒,如这炎炎夏日的太阳,那般耀眼,那般刺目。曹娟眼中的倾慕,昭然若揭,毫不遮掩,即使是当着陈晨的面。这位明艳动人又行事张扬的美女,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男朋友,她完全被杨汐的魅力所倾倒。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她故意找话题和杨汐聊天,制造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四个人在火车上玩牌,打拖拉机,她也要跟杨汐搭对子。叶翩然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替陈晨不值的同时,也在冷眼旁观杨汐的反应。美色当前,他能不受诱惑吗?
杨汐处之泰然,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遭遇得太多了。他不会刻意冷淡曹娟,不给她好脸色,让四个人都下不来台,但也不会给她暧昧的机会,跟曹娟说话时,眼色纯正,心无杂念。俗话说,朋友之妻不可戏。何况,他的心里只有叶翩然,哪里容得下别人?
爱情是很奇怪的东西,当它来了时,你只对这一个人有感觉。仿佛全世界除了她之外,你看不到其他的人。
陈晨是他们当中唯一迷糊的。他心无城府,玩得兴高采烈,输了牌气得拍桌子,把空可乐瓶狠狠扔在地上;赢了呢,则大喊大叫,翻叶翩然的大包,找棒棒糖吃。后来玩累了,干脆一个人爬到上铺躺下,不一会儿就睡死过去。
&ldo;翩翩,你饿不饿?&rdo;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杨汐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叶翩然,&ldo;要不要去后面餐车吃饭?&rdo;
包里不是带着面包、方便面、饼干,足可以充饥,为什么还要吃饭?叶翩然心里觉得奇怪,正要拒绝,杨汐已经转头对曹娟说:&ldo;我们去餐车吃饭了,陈晨在睡觉,你帮我们看一下行李。等我们吃完了,再来换你。&rdo;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拉了叶翩然就走。
在颠簸行驶的列车上,杨汐步履很快,叶翩然几乎跟不上,所幸他一直拽着她的手,否则她非摔跤不可。
&ldo;我不想去餐车!&rdo;叶翩然甩开他的手,半撒娇半抗议地说,&ldo;杨汐,放开我啊!&rdo;
他们已经走到了餐车附近的软卧车厢,前后的门都关着,除了火车行进中的咔嚓声,四下里一片安静。
杨汐停下脚步,回过头,清亮的眼底,浮起一抹隐约的笑意。他说:&ldo;笨蛋,谁要去餐车啊?我只是想跟你单独呆一会儿。当着曹娟和其他乘客的面,我怎么好意思抱你?&rdo;
叶翩然的脸蓦地发烫。下一刻,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车窗影中的两个人紧紧相拥。
隔着薄薄的衬衫,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她心中澎湃起强烈的情绪。这样的男生,实在没有办法不爱。她已经爱到不能自已!
&ldo;翩翩,&rdo;他温柔地圈住她,将唇附在她耳际说,&ldo;到黄山的时候,我们住一个房间,好不好?&rdo;
叶翩然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蔓延至脖子和耳根。她推开他,低头看着脚趾,半晌不吭声。
他捉住她的手腕,再次将她拉至胸前:&ldo;翩翩,你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rdo;
略迟疑,叶翩然缓缓抬头,脸上的红潮退去,雪白的肤色,衬得一双瞳仁漆黑明澈:&ldo;杨汐,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能好多久,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会给你……&rdo;
&ldo;说什么傻话?&rdo;杨汐握紧她的手,太过用力,让她的手腕生疼,&ldo;我们永远不会分开!&rdo;
此刻,她完全相信,相信他的执著,相信他的爱情,相信他的坚定。就像这列火车,走在预定的轨道中,向着前方的终点,呼啸着一路开下去……
七个多小时的旅程,她没有晕车,甚至喜欢上火车在铁轨上奔驰的感觉,咔嚓咔嚓,虽然有一些晃动,却让人感觉很踏实,很笃定。
下午四点,火车停靠在黄山站。再坐两个多小时的大巴,到达黄山脚下的小镇子,天已擦黑。
小镇离黄山还有半小时的车程,但大多数旅者都选择住在小镇的招待所里,山上的星级宾馆收费太贵,不是他们这种学生住得起的。
杨汐和陈晨分别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两个双人间。坐了一天火车,大家都累了,吃过晚餐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招待所的条件很简陋,房间潮湿阴暗,墙上有斑驳的霉点。高高的天花板,吊扇咯吱咯吱转着,非但没带来凉意,反而把空气搅热了。
杨汐坐在床上看电视,让叶翩然先去冲凉。他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以盖住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但明显心猿意马,不时回头望一眼紧闭的浴室门。
浴室空间逼仄,没有马桶,没有浴缸,只有一个淋浴用的莲篷头。叶翩然打开了水龙头,迟迟不肯脱衣服。心灵仍然在交战,她到底要不要和他……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杨汐看看腕上的表,她已经洗了半个多小时,仍然不肯出来,除了水声,又没有其他声响,不会是煤气中毒吧?
他蓦地紧张起来,连叫了两声&ldo;翩翩&rdo;,都无人应答。他走过去,用力拍门:&ldo;怎么还没洗好?你没事吧?&rdo;
&ldo;哦,就好了,你不要进来!&rdo;她惊慌地说,褪去身上的衣物,站到热水下冲洗。
你反锁着门,我进得来吗?杨汐暗自好笑,她真把自己当成猴急的色狼了?他有些恶作剧地握住门上的把手,轻轻一转,浴室的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