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欢知道他又疯了,反而突然安静下来,要不真的要和他一起下地狱了。
她捧住他的脸,在浑浊中吻上他的唇。氧气渡过来的瞬间,指尖狠狠刺入他断腕的腐肉!
楚翊痛得松手,她趁机游向河底——那里沉着楚桓的尸体,掌心紧攥的半枚玉玺正泛着幽光。
浮尸却突然围拢,将她逼回原处。楚翊的剑锋横在她颈间,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你宁愿吻孤,也不肯求孤?”
萧清欢抚上他心口:“我若求了,殿下肯剜出这里的东西吗?”
三更,东宫密室烛光点点。
烛火将两道影子投在舆图上,萧清欢的指尖划过漠北王庭:“五日后,楚桓残部会从此处突袭。”
“不够。”楚翊的断腕裹着新换的纱布,药味混着血腥,“孤要你亲自领兵。”
她嗤笑:“殿下不怕我阵前倒戈?”
“你舍得吗?”他突然扯开她后襟,露出未愈的铭文,“这天下除了孤,还有谁能解开锁魂印?”
鲛人血刺青在烛光下泛起涟漪,萧清欢的脊背突然钻出金线蛊虫!楚翊的剑尖精准挑破蛊首,毒液溅上舆图,将“漠北”二字蚀成空洞。
“萧明凰给你喂了十年蛊,早把你的命脉和玉玺绑在一起。”他碾碎蛊尸,“玉玺碎,蛊虫醒,届时你连骨头都会被啃干净。”
萧清欢盯着他衣襟下跳动的青筋:“所以殿下这些年的折辱……是在替我压制蛊毒?”
“是驯服。”他咬住她肩头旧疤,“驯服一只随时会反噬的兽,自然要折断爪子,磨平利齿——”
密道突然传来异响,楚翊的剑刺穿石门!谢危的断腿卡在机关中,手中密信飘落在地,露出“玉玺拓印流散诸侯”的急报。
五日后,漠北边境。
萧清欢的白甲染成血色,剑锋所指之处,楚桓残部如麦穗般倒下。玄甲卫的军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却无一人察觉她甲胄下的锁链——楚翊用九道玄铁链将她心脉与玉玺残片相连,每杀一人,锁魂印便浅一分。
“将军!西北有伏兵!”
她抹去溅在眼睫的血,看见地平线上扬起的王旗——竟是拓跋野!
他坐在战车上,铁甲裹着兽皮,手中令旗却挥得狠厉。漠北残部如黑潮涌来,每具尸身的胸口都烙着朱雀纹。
“萧公主!”拓跋野的箭尖对准她心口,“您跟我荣华富贵,不跟死无全尸!”
萧清欢突然策马冲入敌阵,锁链在风中铮鸣如泣。谢危的弩箭擦着她耳畔掠过,射穿对面拓跋野的肩胛,跌翻落地,她撞翻他的战车,剑锋抵住他喉结。
“杀了他啊!”谢危厉声道,“像十年前我教你那样,刺穿他喉咙!”
拓跋野的瞳孔映出她扭曲的面容,突然抓住剑刃按向自己心口:“公主想要的……从来不是漠北。。。。。。”
剑锋入肉的瞬间,萧清欢反手一剑割破谢危的胸衣:“住嘴,本公主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谢危的胸衣裂开,萧清欢看清他怀中露出的半幅画像——正是皇陵废墟里萧明凰的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