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格外漫长。
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云枫只觉自己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浑身都仿佛浸泡在海绵中一般无处着力。
刺眼的光线令云枫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他挣扎着爬下床,飞快地拉上窗帘,室内顿时一片昏暗。
云枫微微地喘了口气,靠坐在贴墙的位置,背对着窗户,打量着这间房子。
明明,自己应该在办公室里,但为什么这里却是如此熟悉的卧室呢?
云枫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忽听身后传来轻微的敲击声,“砰砰砰!”虽然极其微弱,但在这极端静谧的空间里,却显得分外震耳欲聋。
云枫忍不住回头拉开一丝窗帘的缝隙,待眼睛渐渐适应那刺眼的阳光时,这才探头去看窗外的场景。
出人意料的是,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贴着窗户紧紧盯着自己,云枫瞳孔一缩,忙警惕地回头望向门口,好在门外也是静悄悄的,那个囚禁自己的人恐怕绝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云枫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把窗户的插销拔了,拽着窗子拉开一条缝隙,低声对窗外的男人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该露面的。”
这语气略显责备,但男人显然不以为意,非常凝重地盯着云枫,郑重其事道:“阿怜发出了信号,您被劫走了。我就一路跟踪那个劫持您的人,找到这里。”
云枫笑了笑,但笑容里却透着说不出的苦涩:“这又不是第一回了。”
“但是,”男人十分担忧地看着云枫,“这还是第一次您失去了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动作。”
“好吧。”云枫有点无可奈何地仰起头,露出了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那我昏迷有多久了?”
“整整三天。”男人面色透着焦虑。
云枫“嗯”了一声,似乎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那你来是要干嘛呢?”
男人回答得坚定不移:“当然是带您走!”
云枫心底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警惕地盯着他:“谁说的?是阿怜吗?”
男人笑得漫不经心:“当然是我。您是天空里的苍鹰,不该被束缚在这方寸之地,这狭窄阴暗的角落!”
云枫沉吟了片刻,低声道:“那个人已经埋了吗?”
男人点点头。
云枫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攥了攥拳头:“挖出来,烧掉,一点骨头渣子也不要留。”
男人愣怔片刻,惊愕道:“为什么?……您怕他查出来?”
云枫冷冷道:“是避免他下属为他拼命,往死里追查一些东西。”
男人点点头。
云枫低声道:“我今晚跟你走。但是我要先把这边的事做个了结。”
男人应道:“是,那我先下去了。”
云枫默然地看着男人消失在窗边,云枫站起身,重新把窗户锁好,拉开窗帘,迅速打开裤子里的缝线,从里面不同的位置掏出不同的零部件,经过简单的组装过后,俨然是一把见血封喉的细小匕首。
云枫眼底的寒光倒映在匕首锋刃上,嘴唇紧抿,没有一丝弧度,透着凉薄与决绝。
凝视良久,云枫把匕首藏在右手袖口里,掏出一个小黑袋子,藏在左手袖口里,缓缓走向门口,先侧耳倾听一分钟,待听到门外有脚步靠近门边时,他就用力拉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