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桌子坐不下九个人,于是他们分开两桌吃,照旧是琴川归琴川,云中归云中。不过,木兮枝还是把祝玄知要了过去。
陶长老倒是乐得看见自家大公子同木兮枝相处,没多加阻止,人没事就好,该吃吃该喝喝。
他吃了口菜,低声问:“二公子你觉着琴川二姑娘如何?”
祝令舟:“挺好的。”
陶长老眼神意味深长,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道:“老朽倒是觉得她和大公子很是般配。”
言多必失。
祝令舟但笑不语。
今夜,扶风水家水寒微亲自到客栈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
吃饭后,木兮枝回房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天找不到冰石,她就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和“祝令舟”一样还剩下三天的命。
木兮枝现在便想去天墟的最后一条河边找,他们那么多人在晚上行动,极可能被水寒微发现,她一个人行动倒不容易引起注意。
可一个人行动也有弊端。
万一遇上邪物或地下河那个面具男子呢,还是等明天大家醒来再一起去找吧,比较安全。
刚想到这,木兮枝见门前有人影掠过,她要往床榻走去的脚拐了个弯,大着胆子行至窗边,往窗纸那处戳了个小洞看外面。
她看见了一个人。
一身红衣的祝玄知在夜间如同鬼魅般行动自如,他走到楼梯拐角,就看不到了。她拉开门,望着人消失的方向,他这是去哪儿?
“你找我?”属于少年的清冽声音在木兮枝身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指着楼梯拐角,又指着他:“你不是下楼去了么?怎么会从我后面出来。”
祝玄知双手抱臂,懒散地半倚到墙上,长发垂在腰际。他眼尾抬起,面无波澜望着她:“发现你在偷看,我又回来了。”
“我没偷看,就是奇怪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晃悠而已。”
木兮枝反驳:“天墟有邪物,我们又在不为人知的地下河遇到戴面具的男子,算得上危机重重,夜里休息,不谨慎点怎么行。”
祝玄知“哦”了一声。
她偷瞄他:“你刚刚要去哪儿?你是想出去?”
他简明扼要:“是。”
木兮枝好像能猜到他深夜出去的理由了,想尽快找到冰石,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连夜出去找冰石?太危险了,何不等明天?”
祝玄知抬腿便要离开,没心情跟她聊下去:“我想现在去找就现在去找,跟你没关系。”
她拉住了他。
他指尖小幅度地微颤。
“好,我陪你一起,多一个人找得更快点。”木兮枝知道自己劝不住祝玄知,索性加入。
“可不可以?”她又问。
祝玄知原本想问木兮枝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转念一想,又知道答案了,他真不明白她怎么就对祝令舟一往情深至此。
就因为祝令舟写出了她喜欢的诗词?祝玄知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不过这件事也跟他没关系,他只是要暂时借用祝令舟身份罢了。
“随你。”
祝玄知扔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