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边叙有点看不惯这种场面:“可我们已经废掉他的灵脉,他用不了灵力,也使不出术法了,何必还要挑断他手脚的筋骨。”
祝玄知擦去小刀上的血:“这样更稳妥不是?他从修士沦为普通人,有双脚便可以跑,有双手便可以爬,谁说他逃不了?”
涂山边叙仍不赞同:“我们会看着他,他哪来的机会逃。”
他笑:“世事无绝对。”
手筋脚筋皆断,张钰连字都写不了了,祝玄知倒要看看他还能通过什么方式跟旁人交流。
陶长老把祝玄知当成“祝令舟”,当然站在他这一边,马上站出来帮他说话:“我觉得大公子说得有道理,防患于未然。”
祝令舟不忍心看到张钰变成这样,错开眼没再看地上的她。
他刚想跟祝玄知说些什么话就见对方呛了一口血,祝令舟想伸手扶住祝玄知,却被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木兮枝抢先一步扶住了人。
祝令舟的手顿在半空。
木兮枝着急道:“他受了张钰一掌,可能有严重的内伤,我们现在得赶紧带他回客栈疗伤。”
张钰打祝玄知的那一掌几乎用尽全力,比意念世界里那个张钰劈向她的一掌重了一倍不止,木兮枝真怕他就这样被一掌劈死了。
陶长老的反应更大,此刻想杀张钰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他怎么敢伤云中家主放在心尖上宠的大公子,简直岂有此理,若大公子有闪失,陶长老都不用回去见家主了,就地自刎。
陶长老的反应尽被张钰看在眼里,他恨不得张嘴说话。
张钰先是被祝玄知割断舌头,再被他们废了灵脉,成为普通人,后又被祝玄知挑断手筋脚筋,连字都写不了,更别提拆穿他了。
于是张钰将目光放到祝令舟身上,喉间艰难地发出嗬嗬声,不解他为什么不拆穿祝玄知。
祝令舟没看张钰这个人,他正看着祝玄知和木兮枝。
至于其他人,即使发现张钰看向祝令舟的眼神也不可能联想到这个地方。就这样,他被他们带回客栈,被木则青看押起来。
他们轮流看押张钰,虽是轮流,但始终不见木兮枝身影,他本想着无论如何定要让她知道。
可她就是不来。
听琴川弟子闲聊,木兮枝好像一直寸步不离照顾祝玄知。
给琴川弟子送饭的云中弟子也在说这件事:“木家二姑娘自从地下河回来就一直照顾大公子了,别人劝她回房休息她都不肯。”
“对啊,木家二姑娘对我们大公子真的是用情至深。”
“莫不是好事将近?说起来我们云中也有很久没办过喜事了,若木家二姑娘能与大公子喜结连理,不失为一段人间佳话。”
张钰恨得咬紧了牙关,却无计可施,只能听着。
*
被旁人冠上“用情至深”名号的木兮枝睡着了,趴在祝玄知床榻边,睡得香到不能再香。
祝令舟进来送东西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木兮枝守祝玄知守了几天也不肯离开他半步,的确像云中弟子说的那般用情至深。
看了片刻,祝令舟才缓步走过去,轻轻地唤醒木兮枝。
“木姑娘,你醒醒。”
木兮枝揉着眼醒来,长发微乱,白皙脸颊还有几道压出来的红色睡痕:“二公子您来了。”
祝令舟摆好饭菜,柔笑:“嗯,我来给你送饭,木姑娘这些天照顾我大哥,辛苦了。”
这些饭菜都是祝令舟亲手做的,比客栈的还要好吃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