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痴痴唤了他几声。
宋凝低头,浓郁的香味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沈棠忍着羞意,褪去外面的薄衫,用眼神勾着他,在他怀中舞动。
宋凝抬手掐了掐喉结,脑海中恍然闪现傅明珠的脸。
随即整个人都被气笑。
傅明珠这张脸换成了她的,也不知怎的,倏然就变了滋味。
他将手中的杯盏狠狠一掷,一双铁钳似的手臂将她往肩上一扛。
沈棠被他甩到床上,本就没几片的舞衣被撕碎扔在地上。
“殿下,殿下……”莺啼婉转,声声入耳。
“殿下!殿下!”
裴琰尖着嗓子,勾回了宋凝的魂。
眼前的一切骤然消失,床榻上的宋凝豁然睁开眸,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呼吸着。
裴琰躬身站于榻前,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宋凝调整了一下呼吸,坐在榻上,久久未动。
终于,他一掀被子,沉声道,“孤要出去走走。”
这一走,便走进了陶然居。
以金线绣着四爪九蟒的玄青靴子踩在落叶上,嘎吱嘎吱作响,一个不小心,一只脚踏进了泥坑里。
“殿下当心!”裴琰忙伸手扶住他。
宋凝将脚抽出来,眉宇微蹙,“陶然居的落叶,难不成从入秋开始就没扫过吗?”
他闹出的动静虽不大,但也不小,理应有守夜宫人起床探看,但直至宋凝走到寝殿外,仍无一个人出来。
宋凝瞥了一眼裴琰,裴琰察言观色,立即道:“殿下,这陶然居的人太没规矩了,待奴才明日将他们提来,好好……”
宋凝忽然一摆手,示意他噤声。
漆黑一片的陶然居,亮着一点光。
宋凝抬步跨过门槛,朝那丝亮光走去,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星烛火,在烛台里微弱的摇曳着,莹莹微光打在破了一洞的窗纸上。
宋凝就站在窗外,透过那个洞,借着那一点微光,打量着窗内的沈棠。
陶然居没有杏雨这般欺主的奴才,却也没有伺候的人,就留了沈棠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烛火下,都已经三更半夜,还在绣着东西。
春寒料峭,丑时的寝殿带着一丝冷意。
沈棠时不时停下来一会,揉搓一下双手,又跺跺双脚,等手指恢复了些知觉,才重新拿起针线刺绣。